顾南故作茫然地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都透着股“不解”,语气慢悠悠的:“哦?你犯什么错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拿捏自己呢。他脸上的笑容更热络了,眼角的褶子堆得像起了褶的包子,连忙哈着腰解释:“顾副厂长,就是上次厂里放电影那事儿啊!谁能想到找我放电影的是那帮不三不四的人呢,都怪我眼瞎,没查清底细就应了,差点给厂里惹来大麻烦。您放心,以后我指定擦亮眼睛,多问多查,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顾南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得像院门口那潭不起波澜的井水:“行了,那事儿我知道,你也是被人利用了,算不上你的错。回去吧,我不怪你。”
许大茂哪敢就这么走?他把手里的网兜又往前递了递,胳膊都快伸直了,网兜的绳结勒得掌心发疼也顾不上:“顾副厂长,您看,上次那动静那么大,又是枪响又是打斗的,肯定吓着孩子了。我也不知道买啥合适,就随便在供销社挑了点奶糖、蜜糕,还有两包槽子糕,您务必收下,全当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甜甜嘴,压惊。”
顾南心里门儿清——这许大茂的性子,要是不收下这东西,他能在门口磨磨蹭蹭到天黑,指不定还会被贾张氏那些爱嚼舌根的瞧见,传出去又是一堆闲话。他淡淡点了点头:“东西留下吧。”
许大茂这才如蒙大赦,连忙把网兜塞到顾南手里,又堆着笑说了几句“您好好歇着”“家里要是有啥活儿,您尽管吩咐”的客套话,这才躬着腰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走到中院当间儿,他特意挺了挺胸脯,步子也放慢了些——院里不少人家都扒着门缝瞧呢,这可是在顾副厂长跟前露了脸,往后谁还敢小瞧他?直到出了中院的月亮门,他才长舒一口气,后背都沁出了层薄汗,心里总算松快了——看来这关,算是过去了。
可许大茂不知道,顾南收下东西,压根不是稀罕这点糖糕。他是想让许大茂觉得,自己已经接纳了他的示好,让他往自己这头靠。到时候,以许大茂那爱钻营又爱计较的性子,保不齐就会去找李副厂长的茬——就算成不了事,只要能让许大茂和李副厂长之间生点嫌隙,闹点不和,对他来说就不算白忙活。
顾南拎着网兜进了屋,冉秋叶正抱着孩子在炕边喂奶,瞧见他手里沉甸甸的网兜,笑着打趣:“这是许大茂送来的?怎么给这么多东西?”
顾南把网兜往桌上一放,解开绳结,里面的奶糖纸在灯光下闪着亮:“还不是上次放电影的事闹的,他心里虚,想找补找补。要不是他贪那点好处,哪会招来那么多麻烦。”
冉秋叶放下孩子,凑过来看了看,眼里带着点疑惑:“你可不是爱收别人东西的性子,这次怎么收下了?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顾南伸手捏了块奶糖,剥开纸塞进嘴里,含糊道:“能有什么打算?就是怕他在门口磨叽个没完,回头再引来一群看热闹的,烦得慌。”
冉秋叶瞅着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门道。但顾南不想说,她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着把槽子糕往孩子跟前凑了凑:“让孩子闻闻香,等长牙了再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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