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之内,气氛凝重。徐达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桀骜:“大哥,那韩林儿不过一稚子,刘福通扶立他,无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等在滁州血战,方有今日基业,何必凭空多一个头顶上的皇帝?”
汤和、花云等将领也纷纷附和,显然不愿屈居人下,受那亳州朝廷的节制。
朱元璋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沉吟不语的李善长和冯国用。
李善长捋了捋胡须,缓缓道:“徐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然,纵观古今,成大事者,需审时度势。如今元廷虽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有张士诚、陈友谅等群雄并起。我军虽勇,若特立独行,不免成为众矢之的。小明王乃韩山童之后,在红巾军中名正言顺,归附于他,便是继承抗元大统,占据道义高地。此乃‘借势’之举。”
冯国用补充道:“善长先生所言极是。归附之名,可得大义;然行事之实,仍在我等。滁州距亳州数百里之遥,刘福通主力正在北方与元军鏖战,难以实际节制我等。我等尊奉小明王,可得其名望资源,却未必受其掣肘。此正是‘缓称王’战略的延伸,借宋廷之壳,养我自身之实!”
朱元璋听着谋士们的分析,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最终拍板定论:“二位先生之言,深得我心!大丈夫能屈能伸,岂可因一时意气而失却长远大局?即刻起草文书,向亳州上表,我朱元璋部,愿奉小明王为主,尊龙凤正朔!”
决议已定,滁州迅速改旗易帜,打出了“大宋”的旗号。朱元璋派出使者,携带重礼和恭敬的表文前往亳州觐见。刘福通正需要南方势力的声援,对于朱元璋的主动归附大喜过望,当即以小明王的名义,给予了朱元璋正式的封号和认可。
这一举动,让朱元璋瞬间从一方“自立山头”的豪强,变成了“大宋”政权在南方的重要支柱,在政治上获得了极大的主动与合法性。许多原本观望的地方武装和小股义军,见朱元璋都尊奉小明王,也纷纷来投,使得朱元璋的势力范围和人马进一步
就在朱元璋名义上归附宋政权不久,一场决定元末历史走向的惊天巨变,在北方的高邮战场上演。
元廷中书右丞相脱脱,自滁州失利后,并未受到太大责罚,反而被元顺帝委以更重要的任务——集结全国精锐,共计四十万大军,围攻占据高邮、势头正劲的另一路义军首领张士诚。脱脱凭借其金仙初期的强横修为和卓越的指挥能力,将高邮围得水泄不通,日夜猛攻。张士诚困守孤城,岌岌可危,眼看覆灭在即。
然而,就在高邮城破在望的关键时刻,元大都(北京)的宫廷之内,一场肮脏的政治交易正在上演。权臣哈麻、雪雪兄弟,与元顺帝宠信的奇皇后(高丽人)勾结,因与脱脱素有旧怨,惧怕脱脱平定起义后功高震主,于是连续上疏,构陷脱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充随行”,诬其有谋逆之心。
昏聩的元顺帝听信谗言,竟下诏削去脱脱一切官爵兵权,将其流放云南。诏书传至高邮前线,正值两军激战正酣之时。脱脱接旨,如遭晴天霹雳,麾下数十万将士更是群情激愤,哭声震野!
“丞相无罪!朝廷昏聩!”许多将领跪地痛哭,不愿接旨。然而,君命难违。脱脱悲愤交加,却也只能束手交出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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