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入一座古老的祭坛洞穴,洞壁上隐约可见石刻符号。导游说,那是通向天与神的记忆之门。我轻轻触摸石面,感到指尖一阵微凉,仿佛穿越时间的回音。
有一座窄门小道,通往上方的平台。传说王子与先知曾站在那里,遥望河谷,诵唱古老祈言。我在风中站了很久,内心涌动着说不出的敬畏与宁静。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页角画下一座石穴中燃着火的场景,写下:“这里没有语言,却有千年的回响。乌普利斯齐赫是时间雕刻的城,而哥里,则是历史呼吸的口。”
傍晚,我回到市中心,正巧遇上周末集市。格鲁吉亚女人戴着头巾,在摊位后面贩卖干果、葡萄酒、羊奶芝士,还有用手编的毯子。空气里是薄荷与蜂蜜的混合香气,像一封写给旅人的温情信札。
我买了一瓶琥珀色的葡萄酒——那是用陶罐酿造、深藏地下的格鲁吉亚传统技艺。摊主笑着说:“这酒不只是喝的,是存记忆的。”
在广场中央,我偶遇一场即兴的传统歌舞表演。男人们跳着卡尔图里舞步,女性则缓缓吟唱。我在人群边坐下,与一位老者共饮那瓶葡萄酒。
他说:“哥里人,不怕过去,但更想谈未来。”他举杯时,眼中有光,像山谷里的火石被擦亮的一瞬。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边缘写下:“这座城,从不强求被理解,却希望被聆听。”
夜晚,我留宿在老城区的一家民宿。院子里有棵老无花果树,月光照在叶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女主人为我泡了一壶草药茶,我们在廊下交谈,她说起小时候的哥里,村民怎样用柴火烤面包,怎样在山中背水下山。
“以前啊,夏天一家人睡院子,看星星,听雨落在叶子上,就像梦里响的鼓点。”她说完,抿了一口热茶,神情安然。
半夜时分,一阵微雨落下,雨点打在瓦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侧身躺下,思绪翻涌:斯大林、战争、裂墙、石穴、歌舞、老酒……哥里的样子,不是一种轮廓,而是一种沉淀在内心深处的色调。
清晨,我搭上前往土耳其安卡拉的长途车。山路起伏,雾气渐渐消散,我望着远方那越来越清晰的天际线,心中泛起另一种跃动的节奏。
我在《地球交响曲》这一章的结尾写道:
“哥里不是终点,而是转身前的片刻注视。它不歌颂过去,却在沉默中铭刻真相。”
车轮碾过边境线,阳光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方向洒进车窗。一个横跨欧亚、用石头和风写作的城市正等待我翻开它的新页。
安卡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