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随笔里写道:
“仁川机场是每个心怀远方者的点火台,是尘世与苍穹之间的中转厅。”
夜幕降临,我乘小巴抵达月尾岛。海浪轻轻拍打岸边,孩子在沙滩上拾贝壳,渔妇在渔网边修补帆布。
我遇到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渔夫,他姓崔,凌晨出海,傍晚归港,一天只收七八斤鱼。他却笑得自在:“我不是靠鱼活,是靠风浪养性。”
他说,有时候站在码头,看着船灯远去,他就觉得自己还在年轻。我陪他坐在木堤上,他唱起少年时的渔歌,声调苍老却悠远。
他又说:“有海的地方就有日子,不管风大浪急,都得撑过去。”
我在这座岛写下:
“时间在此不退,也不前,只是如同海潮,在每次来去之间,把记忆反复洗净。”
我夜宿港口小旅馆,老板是一位中年女子,经营者祖传的老宅改建。她说:“这里客人不多,但我希望每个留下来的人,都能睡得安稳。”
她喜欢听旅人讲故事,有人谈海,有人谈爱,还有人只是沉默地看天。“这世界啊,哪怕只歇一晚,也要睡得像是被谁温柔接住。”
我躺在窗边榻榻米上,潮声如琴,梦境渐次打开。我在《地球交响曲》的页脚轻轻写下:
“仁川,是港,也是梦,是潮汐间一次低语的航行。”
天未亮,我独自来到仁川老港的一个废弃码头,水泥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杂草从边缘探出头。远处,是港灯最后一次闪烁,然后熄灭。
一个清洁工正在打扫落叶,他看我发呆,问:“看到了什么?”
我说:“可能是曾经。”
他点点头:“港口的美,不在于繁华,在于它曾迎来过多少盼望。”
我站在那道斑驳的栏杆前,望着天边一点点泛起的微光,心中涌出一句话:
“每个离开的地方,都是归途的起点。”
在回旅馆取行李的路上,我经过一所小学,校门口站着几位母亲,送孩子进校。一位小男孩回头挥手,他母亲眼角泛红,却笑着说:“去吧,把世界也学回来。”
那一幕像是整座港城的剪影——在离别中不失柔情,在启程中仍有不舍。
我写下:
“仁川,是一次沉默的再见,是一场微光中的出发。”
翌日,我将南下,前往那座海风猎猎、街头飘着啤酒香的港城——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