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安再从容再淡定,也架不住妻子一回又一回拿出自己不曾见过的物事。
他不木,也不瞎。
他有无数疑问想问。有再大忍功也憋不住。
很多时候,跟暗卫已经交待好了,人都快趴到主院的屋顶了,他又撤了吩咐。无数个夜里,在妻子迷糊之际,戒心没那么重之际,张了无数次口,想问。
最终又吞了回去。
“这般柔软的纸我们未曾见过,用着比帕子好。”
用完就丢,不像帕子用了还要揣在身上。
管方旸管鸣善等人都觉得这纸用来去湿清洁,真是太好用不过。
“没想到那些夷人竟能制出这样的纸来。”
几人应是也想到这纸的另一个作用了。毕竟这普天之下,大多数人还是用的厕筹,用得起毛边纸擦腚的还只在少数。
且柔软的毛边纸和这个洁白柔软的纸远不能比。
“这个纸,咱们可能做得出来?”
管鸣善如今身负镇令之职,管着落风镇一摊子事,自然是处处想着经济民生的。他都能想像若这纸制出来,必是要遭疯抢。
钱不会少赚。
管月娆摇头,“我问过卖我纸品之人,对方也不知这纸如何做的。”
落风镇之前一年有半年扬沙刮大风,这几年她好不容易发动百姓植树造林,这才有了些起色,大量砍伐树木之事她不会去做。
造纸的树也不知北边能不能种。若有竹子自然是最好的,但这北边种不了竹子。
这钱没法赚。
“是了,那种秘技只会掌握在权贵大族手中,哪是商贾能探知的。”
“极是。就跟咱们大朔的纸坊一样,哪一家不是世家大族?这种秘技岂会随意吐口。自断财路这事岂会干。都不傻。”
管鸣善等人附和。
陆尚安静静听着,望了妻子一眼,又看了桌上的叫抽纸的纸品一眼,目光移开。
伸手往餐盘里夹了一块蒜香骨送进嘴里。
向管方旸和管鸣善等人推荐,“这蒜香骨今日做得极好,你等都尝一尝。瞧这新鲜,应是今日现杀的猪。”
也不知道妻子哪里来的那么些菜谱,这蒜香骨炸得透透的,外焦里面却嫩,看着油汪汪的,吃着却一点不油腻。
说是蒜香味,蒜味却不是他讨厌的味道。
他讨厌蒜味,结果妻子把大蒜种成了落风镇的特产,还年年丰产。
以前一到冬天地里一片荒芜,只有皑皑白雪。可如今秋冬日,落风镇大片大片的地里,大雪覆盖之下全是蒜种,来年雪化,又冒了绿,抽完蒜苗,初夏日就能收获了。
大批大批的蒜商蜂涌而来。
落风镇的税收直往上窜,连父王看了都眼红,数次想插手。
管方旸听到姐夫推荐,这个面子自然要给,笑着夹了一块,浅尝一口,不住点头,“果然好吃,有蒜香有肉香,外焦里嫩。”
“我们今日可是借了你的光,吃上现杀的新鲜肉。”管鸣善笑着附和。
这几年当镇令早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之功。他瞧得出方旸和世子之间生疏,便在中间帮着调和。
陆尚安看了妻子这位族叔一眼,眼神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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