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上前接过鞭子,退到一旁。
苏自海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祠堂里噤若寒蝉的众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小安的下场,你们都看见了。苏家的家规,容不得任何人触犯!今日之事,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往后谁要是再敢逾矩,这就是榜样!”
他顿了顿,挥了挥手:“惩罚完了,都散了吧”
苏云波等几位长辈对视一眼,纷纷躬身告退,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祠堂。
小辈们更是不敢多待,低着头,一溜烟地跑了个干净。
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自海一人。
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缓缓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疲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哎!最后还是心软了!”
与此同时,离开祠堂的青砖甬道后,苏岳抱着苏安快步拐过一道月洞门,这才脚步稍顿,回头望了一眼那隐在暮色里、依旧透着威严的祠堂飞檐,低声松了口气:“好了,爷爷不在后面!”
他话音刚落,怀里原本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仿佛“重伤昏迷”的苏安,睫毛倏地颤了颤,紧接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就睁了开来,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狡黠,脆生生喊了句:“老爸!”
苏岳无奈地叹了口气,指腹轻轻碰了碰她额角渗出的薄汗,语气里满是嗔怪:“你个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装昏迷啊!”
苏安的脸色依旧透着一丝惊魂未定的苍白,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冲着父亲吐了吐舌头,小声辩解道:“没办法嘛!爷爷那三十鞭是实打实的家法鞭是实打实的家法,真抽完了,我恐怕就得皮开肉绽躺半个月,到时候别说出门,连床都下不来了!”
苏岳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低头打量着她后背隐约透出的鞭痕印子,眉头紧锁,语气急切起来:“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吧!”
苏安原本下意识想拒绝——她随身带了自制的伤药,凭着祖传的方子,处理这点皮肉伤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不行,太假了。前脚刚被抽得“昏迷不醒”,后脚就能活蹦乱跳自己治伤,这不是明晃晃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耍吗?爷爷那边要是起了疑心,麻烦只会更大。
于是她抿了抿唇,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软了几分:“还是送我去医院治疗吧,免得家里人再担心。”
“好!”苏岳应声,不再耽搁,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苏家大宅的园林小径,直奔后院的地下车库。
厚重的车库门缓缓升起,冷白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停在角落里的一辆黑色奔驰。
他小心翼翼地将苏安放进副驾驶,细心地系好安全带,这才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驶离了这座盘踞着无数规矩与束缚的苏家大宅,朝着市区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假山石后躲着的苏裴潮几人看在眼里。几人紧绷的肩膀齐齐垮了下来,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色——苏安没事,就是他们此刻最乐意看见的结果。
一旁的苏天放盯着奔驰车消失的方向,忽然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地冒出一句:“你们说,如果我以后也犯了爷爷的忌讳,能不能也用这种装昏迷的方法骗过去啊?”
这话一出,身旁的苏裴潮几人瞬间齐刷刷地转过头,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嫌弃至极的白眼。
苏裴潮更是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地低声骂道:“你傻啊?老爷子是什么人?苏安那是运气好,加上叔叔护着,换你试试?怕是装晕的第一秒,就被老爷子一拐杖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