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是污蔑，自有公论。”林晓毫不退让，目光扫过在场那些原本就对巨头心存不满的中小企业代表，“我们今天更想请各位思考的是，如果我们今天默许了诺亚生物的行为，那么明天，在座的各位，尤其是那些依靠原创研发的中小企业，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被资本‘整合’的对象？一个不能保护‘种子’创新者的行业，真的会有未来吗？”
这时，苏晴示意许婕可以说话了。
许婕站起身，她依旧有些紧张，双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没有哭诉，而是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讲述了自己如何从一个满怀理想的科研人员，到成果被侵占、被威胁、被迫流离失所的经历。她展示了自己早期的手稿、实验记录，与诺亚生物专利文件中核心内容的对比。
她的讲述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事实和细节，但正是这种真实，具有撼动人心的力量。会场内一片寂静，许多理事，尤其是那些同样经历过研发艰辛的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我站出来，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许婕最后说道，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我是希望，以后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能够在一个更加公平、更加尊重知识产权的环境里，安心做研究，不用担心自己的心血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别人的财产。”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许多人的心上。
李伟民试图挽回局面，强调“行业大局”和“国际竞争”，但会场内的风向已经悄然改变。几位中小企业的代表相继发言，表示支持对知识产权保护的严格执法，认为这才是行业健康发展的基石。最终，所谓的“集体发声”提议不了了之，会议草草收场。
诺亚生物试图组建行业同盟的计划，被彻底粉碎。
消息传回研究院，众人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我们打赢了关键的一仗。”余年看着疲惫却难掩兴奋的伙伴们，“我们守住了国内的基本盘，没有让对手把水搅浑。”
“但国际专利和美国那边的异议，还是硬仗。”林晓提醒道，她深知跨国诉讼的漫长与艰难。
“没错。”余年点头，“但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更专注地应对那些战场了。而且，经过这一仗，我相信会有更多人开始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创新，什么才是值得保护的未来。”
许婕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阳光洒在她脸上，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她知道，前路依然漫长，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看到了破晓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