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他是否直接操纵。”余年摇摇头,“但我记得很清楚,在最终结果出来前,啸天学长分别找我们两个谈过话。他对我说:‘余年,你的基础更扎实,潜力更大,这个名额你值得。’而对徐文渊学长,据他后来一次情绪失控时透露,啸天学长对他说的是:‘文渊,你跟了我这么久,能力有目共睹。但余年这小子天赋异禀,这次的机会对他未来的发展更关键。你要有大局观,以后我会补偿你。’”
林晓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吗?”
老周冷静地分析:“经典的‘制造稀缺性’与‘差异化评价’手段。通过在不同目标面前树立不同的比较基准和预期,制造紧张感和嫉妒心理,从而加强控制或引导竞争方向。”
余年痛苦地闭上眼:“是的。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对我,从最初的提携后辈,慢慢变成了……一种混合着警惕、不甘和怨恨的情绪。他觉得是我这个后来者,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关注和资源。他却从来没想过,这可能是啸天学长有意为之的平衡术,用我来制衡他,让他始终保持危机感。”
“甚至在他后来处理一个跨境金融衍生品项目时,因违规省略风控流程差点被律所内部处分的时候,”余年补充道,语气带着讽刺,“也是啸天学长‘及时’出面保下了他,并且,以此为筹码,将他更紧密地绑上了自己的战车,让他开始接触和处理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业务。”
苏晴冷哼一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先制造不安全感,再提供一个充满诱惑但也无法回头‘解决方案’,让他对自己更加依赖,也彻底堵死了他的其他出路。徐文渊之后在律所的那些激进手段,恐怕多少都有楚啸天的授意或默许!”
老周调出了徐文渊后期经手的项目记录,快速分析后指出:“其操作风格在楚啸天介入‘保护’后发生显着转变,风险偏好明显提升,且与楚啸天已知的某些运作模式关联度急剧增高。”
听着这些串联起来的往事,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林晓脸上的崇拜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震惊和后怕。她终于明白,苏晴和老周为何对楚啸天如此警惕。这不是简单的理念不同,而是一场持续了多年、精心编织的操控与塑造。
楚啸天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他像一个高明的傀儡师,早在校园时期,就已经开始提线,徐文渊是他一手打造又一手推向深渊的作品。而现在,他的目光,他的手段,正集中在余年身上。
余年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楚啸天发来的酒会地址像一团火,灼烧着他的视线。他知道,今晚他必须去,指尖无意识攥紧了手机,屏幕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但他不再是那个怀着敬佩和好奇的“小学弟”,他即将踏入的,是一个看清了部分真相后,更加危险的猎场。
苏晴将档案袋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些资料,你找个安全的时间仔细看。它会让你更了解你面对的是什么。现在……小心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