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更强的压迫感:“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警方查实所有证据,到时候,危险驾驶、交通肇事、妨害作证,甚至可能涉及的包庇罪、教唆罪……数罪并罚,你儿子年纪轻轻,这辈子可能就毁了。而你钱总,恐怕也难逃干系。”
“你他妈吓唬谁呢!”钱老板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老子在东海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穿开裆裤呢!跟我玩这套?信不信我让你……”
“让我怎么?混不下去?还是人间蒸发?”余年直接打断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钱老板,时代变了。你以为还是靠打打杀杀就能一手遮天的时候吗?法律,就是悬在你们这种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就代表我手里握着的,绝不仅仅是‘怀疑’。”
他直视着钱老板因暴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王五能扛多久?车辆内部的痕迹能完全清除干净吗?你儿子那晚的行踪,真就天衣无缝?还有你‘鼎晟公司’这些年做过的那些‘好事’……真要一件件翻出来,你确定你扛得住?”
余年的每一句话,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剖开钱老板虚张声势的外壳,直击其最脆弱的要害。钱老板的脸色由红转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门口,怒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该说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余年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领,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何去何从,钱总你自己权衡。不过,我的当事人张弛还在医院躺着,他的公道,我一定会替他讨回来。法律,也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交代。”
说完,他不再多看状若疯狂的钱老板一眼,转身对林晓示意,两人从容地走出了这间充满戾气的办公室。身后传来钱老板砸东西的咆哮和咒骂声。
走出写字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余老师,刚才…太吓人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和实力的不对等。”余年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目光深远,“当我们掌握了真相和法律作为武器,该恐惧的,应该是他们。这次见面,就是为了打破他们自以为是的‘掌控感’。”
他知道,这次正面摊牌,如同捅了马蜂窝。钱家父子绝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必将迎来更凶猛的反扑。但这一步,必须走。这不仅是为了小张的案件,更是为了打击这股盘踞在基层的恶势力,彰显法律的威严。
“通知老周和苏晴,全面戒备。钱家,可能要狗急跳墙了。”余年沉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