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化作余晖,又在三日后的清晨重新铺满大地时,左泽三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阴风谷的入口。与黑石镇外的生机不同,这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般沉闷,风刮过谷口的枯树,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谷口两侧的树木虬结扭曲,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天空,活像一只只干枯的鬼爪,仿佛要将靠近的人拖入深渊。
一阵阴风卷着沙砾袭来,打在脸上如同细小的冰碴,生疼难耐。林爽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指尖触到的沙砾竟带着一丝粘稠的触感,他低头一看,指尖沾着点暗红的粉末——那是干涸的血渍与沙土混合后的痕迹。地面上更是触目惊心,青灰色的岩石上刻满了暗红色的邪阵纹路,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将整个谷口都笼罩其中,纹路凹槽里凝结的黑血早已干涸成痂,用脚尖一碾,便碎成带着腥气的粉末。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腐臭与血腥气,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比黑石镇矿场的味道更加刺鼻,林爽忍不住皱紧眉头,从怀中摸出块干净的布巾捂住口鼻。萧旦倒是没太在意,他常年在山林间历练,比这更难闻的气味都见识过,只是那双铜拳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这地方的邪异之气,光是站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左泽神色凝重地站在谷口中央,他没有像萧旦那样急于进入,而是从怀中取出那枚养玉。养玉刚一接触到这里的空气,玉身就瞬间泛起淡金色的光晕,原本温润的触感变得灼热起来,边缘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左泽指尖摩挲着玉身,心中一沉——养玉的警示强度,比在黑石镇矿场面对肖洒时还要强烈数倍,这意味着阴风谷内的邪力浓度,远超他们的预估。
“这地方的邪力,比肖洒那家伙强多了。”左泽将养玉收好,声音低沉,“韩阙精通阵法,肯定在谷内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每一步都要小心。”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萧旦耐不住性子,一拳砸向身旁最粗的那棵枯树。铜拳与树干碰撞的瞬间,枯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树干从中间断裂开来,断裂处竟没有露出木质纹理,反而渗出粘稠的暗红汁液,像是鲜血般顺着树干流淌下来。
萧旦愣了一下,甩了甩沾着粘液的拳头,暗红色的汁液在他的拳头上慢慢凝固,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呸!这破树怎么跟活的一样?”萧旦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厌恶,“这破地方邪乎得很,韩阙那厮肯定在里面等着咱们!左泽哥,别跟他客气,咱们直接冲进去,一拳把他的阵法砸烂!”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左泽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断裂的枯树旁,仔细观察着渗出的汁液。汁液中蕴含着微弱的邪力,与地面阵纹中的气息如出一辙,显然这棵枯树是阵法的一部分。他刚想伸手触摸,就听见冷惑突然低喝一声:“小心头顶!”
三人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黑鸦突然从谷内的浓雾中飞出,数量足有数十只,它们的羽毛油光水滑,双眼却泛着诡异的红光,在空中盘旋聒噪,发出“嘎嘎”的刺耳叫声,翅膀扇动的风都带着一股腐臭气息。林爽刚想释放雷电将这些黑鸦驱散,就被冷惑抬手制止了。
冷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常年执行追踪任务,对这种异常的生物动向极为敏感。这些黑鸦的飞行轨迹看似杂乱,却隐隐将三人包围在中间,显然是受人操控的。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手腕猛地一甩,腰间的双节棍脱手而出,如同黑色流星般朝着最靠近的一只黑鸦飞去,棍身带着凌厉的劲风,精准地击中了黑鸦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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