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沉默半晌,继续开口:“母亲所言有理,不过大伯母今日所言倒是点醒了我。”
二夫人闻言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这话怎么说?”
“母亲想啊,这大夫人不愿让四妹妹嫁的好,是不是说明这位郑家公子并非众人所言的那样完美无缺呢?我想这里头必然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儿。
不过大伯母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她这些时日病着,没怎么出门过,那就说明有人上门拜访。这才有了今日她这样的说法。”
此刻坐在不远处的萧稚鱼听到这话,眼睫不受控地颤抖了下,她抿着唇,揪着手中的兰花帕子,没有吭声。
二夫人反应倒也算快,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虞氏在这些时日见了些人,而那些人之中有位是了解郑家内宅之事的人?”
“不错。”宋知韫点点头,语气不疾不徐道:“能了解郑家内宅阴私事儿的,想必是郑家里头的亲戚。”
这下,事情也是渐渐明了不少。
二夫人连忙喊来嬷嬷,“你快去查查,这段时日,哪家的夫人来见大夫人了?切记,要小心些,莫要叫人知道了。”
嬷嬷应下,便出门办事了。
很快,消息传来,宋知韫看到名册上有位叫王淑仪的,瞬间想到了什么。
她极为肯定地指了指这个名字,“便是这位夫人了,她那庶妹嫁到了郑家二房做妾室。”
二夫人笑着搂住宋知韫,不由得赞叹道:“杳杳,你这可真是厉害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找了出来。”
宋知韫讪讪笑了下,其实她能找出来,还是因为前世同这位夫人打过交道。
当时说的什么也忘了,只记得这位夫人很健谈,庶妹是嫁到了姓郑的一户人家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有这样一番因果。
“这人查出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二夫人眉头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担忧。
宋知韫沉吟片刻后,余光瞥见有三房的几个孩子被萧景钰带着,正在弯腰用藤筐抓鸟,不经意地抿唇笑了起来,“母亲不必烦忧,儿媳自有对策。”
……
临近傍晚时分,孙儿们都拿着手中写好的对联走到了国公爷的书房里。
国公爷的书房是府内最为讲究的,跨门而入,便可见那铺在地上的五蝠献寿的绒毯,左边是放置各种瓷瓶、玉器的博古架,气势恢宏,简约大气。
萧景钰手里拿着对联,神情慵懒,脚步也是慢悠悠的,瞧见国公爷正拿着毛笔挥墨,其他各房子弟围在那儿,气氛温馨。
他倒是不着急,听着那些人拍马屁,自己则找了一处坐下,摆弄着半月桌上的小茶壶。
才没看多久,就听到身侧传来略冷的嗓音,“三弟,这茶壶可绝非俗物,要是到时候打坏了,祖父是要生气的。”
萧景钰循声看去,只见萧颂延背靠在官帽椅上,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他啧啧两声,将茶壶搁在桌上,“我不过是拿起来观赏一二,可延二哥好像认定我会将其摔碎似的。”
“不是吗?”萧颂延侧眸看着他,话音顿了顿,眼神沉沉如水,“你看不懂这是怎样珍贵的茶壶,欣赏不了它,却只想着把玩和占有它,不论是待物还是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