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往糖丝巢里添了把干桂花,巢里立刻传出“嗒嗒”声,像小爪子在挠。借着油灯看,才发现是星虫们在往巢壁上粘东西:星脊山的玉米壳、东崖的槐树叶、两地孩子的小脚印拓片,粘得密密麻麻,像在搭个属于两个地方的家。
小孙孙抱着玉米壳小人睡在藤架下,梦里被什么东西硌了下。摸起来是个硬邦邦的圆片,借着月光看,是用星脊山的青竹和东崖的槐木拼的圆,竹片上刻着星草,木片上雕着桂花,拼合处缠着星草糖做的线,甜得能闻见味。“是新的对牌。”他迷迷糊糊地想,把圆片塞进小人怀里,立刻听见秸垛方向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像隔着雨雾在应和。
雨停时,天刚蒙蒙亮。苏一推开院门,发现巷口的星草芽上,结满了透明的糖冰,冰里冻着星尘蝶的翅膀、桂花瓣、玉米叶,还有些极小的脚印——是孩子们跟着星虫来过的痕迹,脚印旁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着双生花的方向。
影族使者蹲在双生花旁,看着根须处的水洼映出完整的星脊山。山脚下的田埂上,新种的桂花籽发了芽,芽旁插着东崖的星草茎,茎上挂着玉米壳做的小牌子,牌子上用糖写着:“这是东崖的桂花,长在星脊山的土里,就像我们。”
双生花的花盘里,甜水还在晃。晃着晃着,浮出两行字,一行是东崖的笔迹,一行带着星脊山的牙印:“原来雨是甜的,土是甜的,连等待的日子,都在土里悄悄长甜了。”
而那道连接两地的蜜线,在晨光里闪着光,线的中间长出个小小的结,结里裹着颗糖,糖里睡着东崖的星虫和星脊山的孩子——像个被天地温柔抱住的约定,在雨里土里,慢慢酿出了更厚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