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活取。\她解释道,\等它吓出胆汗来,皮毛就不鲜亮了。\说着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个小瓷瓶,往紫貂鼻端晃了晃。小家伙打了个喷嚏,竟在她掌心蜷成一团睡了。
回屯路上,杜鹏一直盯着王秀兰的皮囊看。\姑,你那迷药...\
\棒槌花汁混烧酒,七爷教的。\王秀兰拍拍他肩膀,\赶明儿教你配,可不敢说出去。\
屯口的晒场上,几个穿呢子大衣的外乡人正在收皮货。领头的胖子老远就迎上来,金牙在阳光下晃人眼:\哟!老王叔又发财了!\他伸手就要摸紫貂,被王谦侧身让过。
\老规矩,先过秤再议价。\王谦把貂儿交给杜小荷,\去请七爷来监秤。\
金牙脸上的笑僵了僵。去年他往秤盘底下粘磁铁的事,全屯人都记着呢。杜小荷抱着紫貂刚要走,忽然\咦\了一声。貂儿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手腕,黑豆似的眼睛里竟像是含着泪。
\当家的...\她犹豫地看向王谦。这时晒场边缘的草垛后传来阵窸窣声,一只体型稍小的紫貂人立而起,胸前月牙状的白毛格外显眼。
\是母子!\杜小荷惊呼。怀里的貂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草垛边的母貂也跟着哀鸣,前爪不停刨着雪地。
金牙趁机凑过来:\母的不值钱,我出五十块收了这小崽子...\
\滚蛋!\王谦突然暴喝,吓得金牙倒退三步。他接过紫貂轻轻放在雪地上,小家伙立刻箭一般蹿向母貂。两只貂儿碰碰鼻子,转眼消失在草垛缝隙里。
\二百块钱啊!\杜鹏心疼得直跺脚。王建国却笑了:\小子,知道为啥老辈人说'三春不打母'吗?\他烟袋锅指了指远处松林,\留着它们,明年能多一窝小貂。\
当晚,王谦被杜小荷踹醒时,月光正斜斜地照在炕桌上。那里摆着张硝制到一半的兔皮,旁边摊着本泛黄的《毛皮硝制技法》——是杜小荷从七爷那儿借来的手抄本。
\起来!\她又踹了一脚,\院里有动静!\
王谦抄起猎枪冲出去,只见月光下的雪地银亮如昼。老黑狗正对着柴房低吼,尾巴却摇得欢实。柴垛缝隙里,两点幽蓝的光一闪而过。
第二天清晨,他们在柴房发现了五只死耗子,整整齐齐码在门槛上。最肥的那只脖子上,还留着两个细小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