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荷手里的菜刀\咣当\掉在案板上。她猛地捂住嘴,冲向门外,蹲在院子里干呕起来。早晨刚喝的玉米糊糊全吐了个干净,喉咙火辣辣的疼。
\嫂子!\王晴正巧来送新摘的山野菜,见状连忙放下篮子,轻拍杜小荷的后背,\吃坏肚子了?\
杜小荷摆摆手,刚要说话,又是一阵恶心袭来。这次只吐出些酸水,呛得她眼泪直流。
王晴眼睛一亮,不由分说抓过她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搏上。片刻后,小姑娘嘴角翘了起来:\嫂子,你这是...\
\咋了?\王谦扛着捆柴火从后院转出来,看见妻子惨白的脸色,柴火\哗啦\散了一地,\小荷!\
\别慌。\王晴笑着拦住哥哥,\嫂子这是有喜了!\
王谦呆在原地,手里的斧头掉下来砸在脚面上都没感觉。上辈子杜小荷生王念白时伤了身子,之后再没怀上。如今竟然...
\真的?\他声音发颤,一把抓住妹妹的肩膀。
\脉象圆滑如珠,至少一个月了。\王晴骄傲地昂着头,活像只小公鸡,\我跟着七爷学了这么久,喜脉还是把得准的。\
杜小荷擦了擦嘴角,脸上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可我这几天总觉得乏得很,还头晕...\
\正常!\王晴麻利地从药筐里翻出几味草药,\我这就给你熬安胎汤。哥,你去弄点细鳞鱼来,那个补气血最好。\
王谦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仓房收拾渔具。路过堂屋时,看见王念白正趴在炕上玩他做的小木马,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小家伙见父亲来了,张开小手要抱抱。
\儿子,\王谦抱起他转了个圈,\你要当哥哥啦!\
王念白当然听不懂,但被父亲的情绪感染,咯咯笑得口水直流。
午饭时,王家的炕桌摆得满满当当。王晴熬的安胎汤冒着热气,七爷特意送来的鹿胎膏用蜂蜜调了,连杜小荷的妹妹杜小华都闻讯赶来,带了一篮子自家鸡下的蛋。
\姐,这个给你。\杜小华神秘兮兮地掏出个小布包,\酸枣糕,我腌了三个月的,专治害喜。\
杜小荷刚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真酸!好吃!\
王谦见状,立刻在脑海里列起了清单:野蜂蜜有了,接下来是鹿肉、细鳞鱼、林蛙...对了,还有七爷说的那种长在悬崖上的金线莲...
正盘算着,院门被推开。马寡妇挎着个篮子,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听说小荷又有了?啧啧,这才生完多久啊...\
杜小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王谦刚要起身,只见妻子抄起个山核桃,\嗖\地砸向院门。核桃精准地命中马寡妇的发髻,打得她\哎哟\一声。
\我乐意生,关你屁事!\杜小荷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吐得虚弱的样子。
马寡妇灰溜溜地跑了,院子里爆发出一阵大笑。七爷抽着烟袋,眯眼笑道:\好!中气足,这胎肯定结实!\
下午,王谦召集了合作社的几个骨干,说了要进山打猎的事。黑皮第一个响应:\我知道哪块有马鹿群!\
\我也去。\赵小虎拍了拍新猎枪,\正好试试这把新家伙。\
一行人来到北沟子,果然发现不少鹿的足迹。王谦蹲下细看,眉头渐渐皱起:\是头母鹿,还怀着崽。\
黑皮凑过来一看:\可不,蹄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至少五个月了。\
\换目标吧。\王谦直起身,\打公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