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她递给王谦一碗,\七爷说夫妻都得喝。\
王谦抿了一口,眉头立刻舒展:\比紫草汤强多了。\确实,这药汤酸甜适口,还有回甘。
杜小荷也喝了一碗,两人坐在炕沿上闲聊。王念白和双胞胎已经被王晴带去卫生所睡了,难得的清净。
\当家的,参王真能卖那么多钱?\杜小荷小声问。
王谦点点头:\七爷说,送到北京能卖上万。\他握住妻子的手,\但这钱不能挣。参王是山神的馈赠,得用在正道上。\
杜小荷靠在他肩上:\我听你的。\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就是这避孕的事......\
王谦亲了亲她的额头:\七爷的药准管用。\
夜深人静时,王谦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他悄悄起身,从窗缝往外看——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摸向七爷家!
王谦抄起猎枪,光着脚溜出门。那黑影已经翻进了七爷家的院子,动作熟练得像只山猫。王谦刚要上前,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
\嘘!\是七爷的声音,\别打草惊蛇。\
老人身上还带着露水的气息,显然早就埋伏在外了。两人屏息观察,那黑影撬开七爷家的窗户,钻了进去。
\参帮的?\王谦低声问。
七爷摇摇头:\赵家店的。你看他腰上别的家伙。\
果然,那人转身时月光照在腰间,反射出一道金属光泽——是把短刀!
七爷从怀里掏出个哨子,轻轻一吹。哨音刚落,七爷家的房顶上突然亮起两盏\小绿灯\——是那只大猞猁!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黑影破窗而出,胳膊上鲜血淋漓。猞猁紧随其后,一爪子拍在那人背上,撕出三道血痕!
王谦和七爷冲出去时,那人已经翻墙逃走了,只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七爷检查了下窗户,冷笑道:\想偷我的参?也不打听打听......\
王谦这才注意到,窗台上撒着一层奇怪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猞猁舔了舔爪子上的血,冲王谦点点头,转身跃上屋顶消失了。
\它......它一直在这儿?\王谦惊讶地问。
七爷神秘地笑了笑:\守山兽嘛。\他拍拍王谦的肩,\回去吧,明天还得应付计生办呢。\
果然,第二天一早,李主任就带着两个民兵上门了,手里拿着块写着\超生户\的木牌子。
\王谦同志,这是公社的决定。\李主任义正词严,\希望你们配合。\
王谦刚要说话,一辆吉普车呼啸而至,差点撞上李主任。车上跳下来个穿军装的中年人,肩章显示是个团长。
\请问哪位是王谦同志?\军人敬了个礼,\我是军区后勤部的,首长派我来感谢您。\
李主任和民兵都傻了眼。军人从车里拿出个锦旗,上面绣着\捐参救国,军民情深\八个大字。
原来七爷天没亮就带着参王去了县里,把它捐给了军区医院,专门救治前线回来的伤员。军区首长听说计生办要找王谦麻烦,特意派车来送锦旗。
李主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牌子\啪嗒\掉在地上。军人又拿出个信封:\这是军区特批的'计划生育特别许可',王谦同志家庭情况特殊,允许生育三胎。\
杜小荷接过信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谦挺直腰板,把锦旗挂在院门正中央,正好盖住了计生办准备钉牌子的位置。
当晚,王谦家摆了两桌酒席,请屯里乡亲庆祝。七爷喝得满面红光,把山芍药的用法又详细讲了一遍。王晴红着脸听着,时不时瞄一眼正在和黑皮拼酒的王谦。
夜深人散,杜小荷收拾完碗筷,发现王谦正坐在门槛上发呆。她挨着他坐下,头靠在他肩上。
\想啥呢?\
王谦指了指远处的山林:\我在想,那只猞猁会不会就是守参王的灵物?\
杜小荷笑了:\管它呢。\她打了个哈欠,\七爷说了,山芍药得连喝七天......\
月光下,白狐蹲在柴堆上,绿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远处的山林里,隐约传来猞猁的啸声,像是在回应王谦的问题。
七爷的山谣乘着夜风飘来:
\山芍药,五味子,
夫妻恩爱过日子,
莫道计生多烦恼,
自有山神护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