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周,灰熊资本股价跌至35美元,比sec公告前下跌25%。其他几家做空机构也跌幅惨重。
而澈宇家族办公室的持仓,浮盈已经膨胀到6.5亿美元。
“该收网了。”十一月十日,林澈来到香港办公室。这是他在反做空战役开始后,第一次亲自过问。
李娜向他展示了完整的投资组合报告:“持仓成本10亿美元,当前市值16.5亿美元,浮盈6.5亿。期权部分杠杆效应明显,实际收益率65%。”
“卖出一半。”林澈说,“锁定利润。剩下一半,持有到年底。”
“理由是?”
“sec的罚款只是开始。”林澈走到窗前,和李娜并排站着,“接下来会有股东集体诉讼,会有保险公司拒赔,会有投资者赎回。这些做空机构的股价,还会再跌一轮。但我们要留一半仓位,作为长期警示——告诉所有人,做空中国硬科技的成本,很高。”
李娜明白了。这不仅是一次财务投资,更是一次战略威慑。
接下来的三天,交易团队分批卖出持仓。由于市场流动性充足,卖出过程很顺利。到十一月十五日,一半头寸平仓完毕,实现利润3.2亿美元。
而剩下的5亿美元头寸,继续持有。
十二月初,正如林澈所料,第一起股东集体诉讼立案。灰熊资本被投资者指控“管理不善导致巨额亏损”,索赔金额8亿美元。股价应声跌至32美元。
澈宇的剩余持仓,浮盈再增加1.5亿美元。
到十二月二十日,李娜下令清仓所有剩余头寸。最终结算:总投资10亿美元,总回报8亿美元,收益率80%。按当时汇率计算,约合人民币56亿元。
“八亿美元。”在年末总结会上,李娜将财务报表推到林澈面前,“从黑石被罚款开始,到我们清仓结束,历时两个月零九天。扣除所有交易成本和税费,净收益7.6亿美元。”
交易室里响起掌声。这些顶尖的交易员经历过无数次胜利,但这一次,感觉格外不同。
因为这不是单纯的金融博弈。这是一次反击。
“钱怎么用?”李娜问。
林澈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办公室的白板前,拿起记号笔,画了一个三角形。
“芯片产业有三个关键层。”他在最上层写下“设计”,“星海已经做到了国内第一。”在中间层写下“制造”,“我们的3nm计划已经启动,但要完全自主,还需要时间。”
然后,他在最底层重重地画了一个圈:“材料。光刻胶、硅片、特种气体、抛光液——这些才是真正的卡脖子环节。日本和美国控制着全球90%的高端半导体材料市场。如果这一层被断供,我们的设计和制造,都是空中楼阁。”
他转身看向李娜:“这56亿,全部投入半导体材料研发。”
“具体方向?”
“光刻胶。”林澈说出这三个字,“特别是用于euv光刻的极紫外光刻胶。目前全球只有三家日本公司能生产,每公斤价格超过一百万美元。我们要打破这个垄断。”
李娜快速计算:“56亿人民币,约合8亿美元。足够建立一个世界级的光刻胶研发中心,但要从实验室走到量产,可能需要五年,甚至十年。”
“那就十年。”林澈的语气不容置疑,“日本公司用了三十年才建立起材料霸权,我们用十年追赶,不算长。”
一周后,北京中科院化学研究所。
这座建于1956年的老建筑,见证了中国化学学科的几乎全部重大突破。今天,三楼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中科院化学所的所长、五位院士、十几个研究员,以及星海科技和澈宇家族办公室的代表。
林澈坐在长桌的一侧,面前放着一份厚厚的合作协议。
“林总,您确定要投入这么多资源在基础材料上?”中科院化学所所长、七十岁的陈院士推了推眼镜,“光刻胶的研发,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需要深厚的化学合成基础,需要精密的测试设备,更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
“我确定。”林澈说,“而且我知道,中科院化学所在光刻胶的基础研究上,已经积累了十五年。你们有专利,有论文,有实验数据,缺的是产业化验证和大规模生产的工程能力。”
陈院士点点头:“我们和日本公司的差距,主要不在配方设计,而在纯化和质量控制。实验室里能做出一克纯度99.9999%的光刻胶,但工厂里要生产一吨,还要保证每一克的纯度都一样——这是工程难题。”
“所以我们需要合作。”林澈翻开合作协议,“星海出资56亿人民币,成立‘星海材料实验室’。中科院化学所以技术入股,占30%股权。实验室的目标很明确:三年内,实现arf光刻胶(用于28-7nm制程)的国产化替代;五年内,攻克euv光刻胶。”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这个目标,比国家重大科技专项设定的时间表还要激进两年。
“资金怎么分配?”一位研究员问。
“第一年投入20亿。”李娜打开预算表,“其中8亿用于建设洁净实验室和购买测试设备——包括一台二手euv光刻机,用于光刻胶测试。12亿用于人才引进,我们要在全球范围内招募顶尖的光刻胶化学家,薪酬上不封顶。”
“二手euv光刻机?”陈院士皱眉,“asml不会卖的。”
“不是整机。”林澈说,“是零部件。我们有渠道能从韩国、台湾的一些实验室购买到拆卸的euv光源和光学模块。虽然不能用于芯片生产,但用于光刻胶测试足够了。”
这就是澈宇家族办公室的另一个优势——通过全球投资建立的关系网络,能买到别人买不到的东西。
“如果我们答应合作,”陈院士看着林澈,“星海能得到什么?”
“三个东西。”林澈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光刻胶的自主供应,确保星海芯片生产不被卡脖子;第二,材料实验室未来所有产品的优先采购权和专利使用权;第三……”
他顿了顿:“第三,一个完整的半导体材料研发平台。未来我们不仅要搞光刻胶,还要搞硅片、搞特种气体、搞抛光液。中科院化学所,将成为星海材料研发的‘大脑’。”
陈院士沉默了很久。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声音。
“我干了四十年化学。”老人终于开口,“见过太多企业说要做高端材料,最后都因为周期太长、投入太大放弃了。林总,你凭什么认为星海能坚持下来?”
林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2018年,星海刚成立的时候,我去日本考察。在一家光刻胶公司的展厅里,我看到了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中国被标成红色,旁边写着‘禁运区域’。他们的销售总监很客气地告诉我:‘林先生,不是我们不卖,是美国政府不允许。’”
他顿了顿,声音很平静:“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让那张地图反过来。要让中国制造的光刻胶,成为全世界芯片工厂的必需品。”
陈院士看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然后,老人拿起桌上的钢笔。
“我签字。”
协议签署的过程很快。五十六亿人民币的资金,将在未来三个月内分批注入新成立的“星海先进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中科院化学所的三十多名研究员将转入这家公司,同时在全球范围内招聘两百名材料科学家和工程师。
签约仪式结束后,林澈和李娜站在化学所的老楼前。北京冬天的风吹过来,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和凛冽。
“八亿美元,两个月赚回来,然后全部投进一个可能十年都没有回报的项目。”李娜看着手里的合作协议副本,“华尔街的人会说我们疯了。”
“华尔街的人还说过,中国造不出高端芯片。”林澈拉开车门,“他们错了第一次,就会错第二次。”
车子驶出中科院的大门,汇入北京傍晚的车流。李娜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说:“从黑石做空我们,到我们反做空盈利,再到用这笔钱投资光刻胶……这像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不是闭环。”林澈纠正她,“是螺旋上升。每一次被攻击,我们都用反击赚来的钱,补上一块短板。攻击越多,我们越强。
他看向车窗外,长安街的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
“等我们补全所有短板的那一天,就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攻击了。”
车子向着机场方向驶去。在那里,一架私人飞机正在等待,将载着他们返回合肥。明天,星海材料实验室的第一批设备采购清单将要敲定;下周,全球招聘计划将要启动。
而远在纽约,黑石集团的股价还在低位徘徊。灰熊资本宣布关闭其亚洲基金,裁员三分之一。
资本市场记下了这一课:做空中国硬科技,可能是一笔极其昂贵的买卖。
但更重要的课程,正在北京的实验室和合肥的工厂里被书写——关于如何用金融的利润,灌溉实业的根基;关于如何将每一次攻击,都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这堂课的名字,叫“自主可控”。
而星海科技,正在成为这门课最好的学生,和未来的授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