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列茨在病床上,缓缓地伸出那只左手,紧紧握住了露西那只拿着文件的手。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那份钢铁般的意志,此刻却无比清晰。
露西再也忍不住,她将文件扔在地上,猛地扑到热列茨的胸口,那份委屈、愤怒和不舍,让她那沙哑的哭声充满了整个病房。
“热列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辞职!你放弃了所有,你把沙中市、把工业、把军队……都拱手让人了!”露西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紧紧抱着热列茨,那份爱意,此刻充满了对最高行政权力的愤怒。
热列茨那张苍白的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个略带安慰的笑容。他那只粗糙的左手,轻轻地抚摸着露西的头发。
“露西,别哭,我的沙西市长。”热列茨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但无比温柔。“我没有放弃,我只是在维护陈默总统和索菲亚留下的制度。我不能让保罗抓住把柄,让行政和军队公开对抗。我现在直接辞职,是为了给陈默总统缓解压力,堵住保罗的嘴,你明白吗?”
热列茨知道,他的辞职,是对保罗那份行政暴行的最有力反击。他用自己的眼下的前途,为金沙的制度争取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我只是暂时离开了我的岗位,但我永远是金沙的一份子,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在沙西兵工厂那里,在金沙的工业里。”热列茨那份专业和忠诚,此刻完全转化为对露西的承诺。
2013年8月3日,中午,执行长官邸。沙中市执行长官邸,现在只有雪茄烟雾和浓烈的焦躁气息。
保罗执行长穿着他那件深灰色西装,此刻正带着一种病态的、被行政胜利刺激出的狂喜,来回踱步。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对热列茨辞职的行政满足。
“辞职了!他终于辞职了!”保罗在心中狂吼。
热列茨的主动辞职,如同他行政生涯中最大的行政胜利。这不仅堵住了所有质疑他行政暴行的嘴巴,更是将热列茨这个“旧时代的绊脚石”,彻底从行政核心区剔除。
保罗那略显扭曲的脸上,此刻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他知道,热列茨的辞职,是对他行政权威的最高献祭。
“热列茨,你以为你辞职了,就赢得了道义和民众的支持吗?”保罗猛地停下脚步,对着空气狂笑。
“不!我赢了!是你辞职了!你是自己放弃了权力!这下,你永远不可能再以合法、正当的理由,回到行政核心了!毕竟,你是自己承认行政失误的!”保罗的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和对权力的渴望。
然而,这份狂喜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保罗的行政理智很快回笼。
他知道,仅仅让热列茨辞职,是远远不够的。热列茨在金沙的政治烙印太深,他曾是索菲亚前执行长最信任的工业总工,他设计了tj-90坦克、金沙2012轿车、甚至沙中市的排水系统。他还曾经是陈默总统亲自任命的军队副统帅。热列茨在沙西市和沙中市的威望和支持率极高,特别是沙西,那是他一手打造的“钢铁都市”。
“他不能留在沙中!更不能留在沙西!”保罗在心中狂吼。
热列茨身上巨大的个人影响力,如同一个潜在的政治炸弹。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备受瞩目,都会成为保罗行政权威的最大威胁。
保罗走到他的沙枣木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钢笔。他那双长期被焦虑折磨的手,此刻却异常稳定。他必须趁热打铁,将热列茨彻底流放,让他远离金沙的权力核心地带,让他失去行政和所有支持。
保罗的眼中,此刻闪烁着一种行政清算的冷酷和毒辣。他拿起一张崭新的行政公文纸,开始快速书写他的“执行长令”。
《金沙地区执行长命令:对热列茨先生的行政动员令》
公文的措辞,充满了行政的权威和最高权力的冷算。
保罗放下钢笔,满意度看着自己写好的命令,对着门外大喊:“助理!助理!来我办公室!我有新的最高行政指令,立即执行!”
几分钟后,几名精干人员,如同冷酷的行政机器,再次涌入了保罗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