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劲,中途咳了好几次,手帕换了三块。他要澄清保罗,这个被他算计过的执行长,不能背着“不称职”的污名,这是他唯一能弥补的事。
写完遗言,鲁迪已经没了力气,靠在索菲亚怀里,慢慢闭上眼,呼吸越来越轻。索菲亚抱着他,没再哭,只是轻轻哼着瑞士的民谣——是她以前唱给鲁迪听的,鲁迪说好听,说以后要在瑞士的湖边听她唱。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的铁路图纸上。公寓外,百姓们还在为太阳能灯亮而高兴,作坊里的陶罐还在烧制,通商码头的旅游大巴还在卸货——一切都在变好,只有公寓里的人,快要走到尽头。
2009年9月12日凌晨,鲁迪没了呼吸。索菲亚抱着他的身体,直到天亮才敢告诉巴老。巴老赶来时,眼圈通红,手里拿着从老周那里弄来的“黑手党制式的武器”——一把旧手枪,几枚弹壳,都是之前边境交火时缴获的,能以假乱真。
“按计划来。”巴老深吸一口气,开始布置现场,“索菲亚,你去把鲁迪的外套撕破,制造挣扎痕迹;我来处理‘伤口’——用猪血包,别弄太假。”
索菲亚点点头,手抖着撕鲁迪的西装外套,这是他当执行长时穿的那套,现在却要用来伪装“被杀”的现场。巴老则用猪血包在鲁迪的胸口弄出“弹孔”,又把黑手党的手枪放在旁边,弹壳撒在地上,甚至在窗户上弄了个“弹孔”——用钉子钻的,再涂上黑颜料。
一切布置好后,巴老给黑手党线人拍照并发了消息:“目标已‘解决’,按约定,200万美金,在红砂沟交接,只许来5个人,带现金。”
黑手党很快回复:“我们黑手党同意,明天上午10点,红砂沟中间的空地处交接。”
巴老没告诉任何人,包括陈默和保罗。他找了两个最信得过的旧部,都是鲁迪以前的私兵,让他们帮忙把鲁迪的尸体装在木棺里,用牛车运往红砂沟,对外只说“鲁迪执行长病逝,去沙东市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