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什么难处？”林汝州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却给了沈若继续发挥的空间。
沈若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脆弱：“没…没有什么难处。只是……只是有时夜深人静，想到宸儿的未来，心中难免惶恐。妾身修为低微，身份卑微，恐日后……日后无法庇护宸儿周全，反而成了他的拖累。”
她说着，声音哽咽，将宸儿抱了起来。宸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不安地扭动起来。
林汝州最不耐女人哭哭啼啼，但沈若这番话，句句看似自责，实则点出了关键——宸儿的未来需要保障，而保障的前提是实力。她并未直接索要，而是以一种全然为儿子考虑、自怨自艾的方式表现出来，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甚至生出几分怜惜。
“他是我的儿子，林家自然不会亏待他。”林汝州淡淡道，这是他的承诺，但也仅限于宸儿。
“少主恩德！”沈若立刻感激涕零，抱着宸儿就要跪下。
林汝州虚扶了一下：“起来吧。”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沈若身上，这次带上了几分审视，“你的修为……似乎精进了一些？”
他记得离开时，沈若只是练气九层的样子，如今观其灵光内蕴，竟是圆满之境了。这速度不算慢，尤其是在资源匮乏的别院。
沈若心中凛然，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惊喜，低声道：“少主明鉴。或许是……或许是因生了宸儿后，心境有所变化，修炼时偶有所得。加之日夜思念少主，心中唯有勤修不辍，盼能……盼能稍稍拉近与少主的距离，不至……不至污了少主的眼。”她的话语将修为提升归因于对他的思念，巧妙地掩饰了上品灵石的存在，同时再次表达了仰慕之情。
林汝州果然被取悦了。女修为他倾心、为他努力提升修为，这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笑了笑：“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心。”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想什么。
沈若的心提了起来，她知道，接下来就是能否得到筑基丹的关键了。她不能主动提，必须让他自己“想”起来，或者“施舍”给她。
她轻轻晃着怀里的宸儿，柔声哼起不成调的摇篮曲，侧脸温柔，全身心都沉浸在母亲的角色中，仿佛刚才那点修为上的进步和感慨，只是插曲。
林汝州看着这一幕：灯下美人，幼子咿呀，气氛温馨而静谧。眼前这个女子，是他的所有物，为他生育子嗣，仰他鼻息生存，却又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和小进步，像一株依附他而生的藤蔓，努力地想开出更美的花来取悦他。
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以及沈若刻意营造的温柔依赖氛围，让他心情不错。对于一个听话、有用、且让他愉悦的所有物，他并不介意给予一些赏赐，尤其是这赏赐还能让这个所有物更好用、更持久。
“你既已练气圆满，下一步便是筑基了。”林汝州终于开口，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筑基丹，我这里倒是有一枚。”
沈若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那光芒如此耀眼，充满了渴望和感激，几乎要溢出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地看着林汝州。
她这个反应极大地取悦了林汝州。他享受这种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人命运、带来狂喜的感觉。
“少主……我……妾身……”沈若语无伦次，怀里的宸儿都被她勒得有些不舒服，哼哼起来。
她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放松手臂，但目光依旧炽热地看着林汝州，喜极而泣：“多谢少主！多谢少主恩典！妾身……妾身一定不负少主所望，定会成功筑基，日后……日后更好地服侍少主，照顾宸儿！”她的话语真挚而热烈，将一个骤然得到梦寐以求之物的小女子的狂喜和感激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汝州满意地点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放在了桌上：“此乃下品五行筑基丹，虽品阶不高，但助你筑基应当足够。你好生准备，择日闭关吧。”赐予一枚下品筑基丹，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却能换来一个潜力更佳、更能让他满意的侍妾，以及儿子的母亲更长的寿命和更好的照顾能力，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是！多谢少主！”沈若几乎是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玉瓶，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贴在胸口，泪水涟涟。
林汝州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难得地又多说了两句：“好好筑基，莫要浪费了这丹药。筑基之后，方可真正踏入道途，宸儿也能有个更可靠的母亲。”
“妾身明白！妾身定竭尽全力！”沈若连连保证。
目的达成，沈若深知过犹不及。她将筑基丹仔细收好，再次向林汝州道谢后，便十分识趣地以“不打扰少主休息”为由，抱着宸儿柔顺地退下了。临走前，那含羞带怯、满载感激的一瞥，足以让林汝州觉得这丹药给得值。
回到内室，关上房门。沈若脸上的激动、喜悦、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绝对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轻轻拍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宸儿，目光落在储物袋上，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枚下品五行筑基丹。
成功了。第一步计划。
然而，她心中并无多少喜悦。林汝州的“赏赐”带着施舍和高高在上，那枚下品筑基丹更是说明在他心中，她只值这个价码。下品筑基丹成功率不高，且即便成功，筑基后的根基也会相对薄弱。
但这终究是明路上的机会。
她将宸儿小心放回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拿出那枚筑基丹，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只是品阶确实较低。
“下品……也罢，总比没有强。若能成功，至少明面上有了筑基期修为，行事会方便太多。”沈若喃喃自语，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至于根基……上品灵石，或许能有所弥补。而且，北荒山脉的计划，也不能放下。”
她不会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这枚丹药上。林汝州回来了，别院的监视只会更严，但她获取资源的渠道也多了一条——从他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就远比她自己辛苦谋划要容易得多。她需要更好地利用“宠妾”这个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