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隔离办公室内，陆川看着监控屏幕上各处传来的混乱报告，笑得前仰后合。
“对！就是这样！让所有人都尝尝废话文学的威力！”他得意非凡。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模因污染的范围和深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些员工开始真的对“负能量金融”产生了病态的兴趣，跑到办公室门口想要“沾点仙气”；
几个程序员试图破解∫符号的社会摇算法，结果电脑中了无限循环鬼畜视频病毒；
甚至有一位高管突然在会议上提出要拨款成立“时间茶口感优化实验室”…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团队的认知似乎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伯纳德开始对着烧毁的设备残骸朗诵诗歌；
老壶觉得他的水壶正在和他讨论康德；
∫符号扭动的轨迹越发抽象难懂；
连莎拉制作ppt时，都不自觉地加入了许多闪光弹和刺耳音效…
“停！快停下！”陆川意识到玩脱了，“∫！老壶！快把模因攻击停下来！”
但释放出去的模因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信息高速公路上疯狂奔驰，难以收回！
【 反向模因污染过度…已造成区域性认知灾害…】
【建议：立刻释放‘信息解毒剂’…或寻找‘认知奇点’进行中和…】
“信息解毒剂？那是什么鬼？认知奇点又是什么？”陆川急了。
就在这时，那本一直安静如鸡的神秘笔记，突然自动飞起，哗啦啦地翻动，最终停留在某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
“认知奇点：位于地下七层，编号b-77，‘系统’初级逻辑滤网清洁单元（已废弃）。该单元核心曾用于处理早期‘负β测试版’产生的逻辑错误，对混乱信息有吸附作用。”
地下七层？废弃的滤网清洁单元？
陆川来不及多想，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伯纳德！莎拉！跟我走！∫、老壶，你们尽量维持这里的信息屏障！贾仁义…你看家！”
他带着两人冲出办公室，无视了门口那些眼神狂热的“崇拜者”和脸色铁青的清算部监视者，直奔地下电梯。
地下七层是设备层，平时罕有人至，灯光昏暗，管道纵横。他们根据笔记的指引，在迷宫般的通道里穿梭，终于找到了那个标注着“b-77”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用力撬开门，里面是一个布满灰尘、停满了老旧服务器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玻璃纤维容器的装置，上面连接着无数断裂的管线。这就是“初级逻辑滤网清洁单元”？
如何启动它？笔记没有说。
【 检测到‘负β’同源残留物…可尝试激活…】
【方法：注入高浓度‘负能量’及‘混沌算法’…】
“伯纳德！对着那个核心容器，喷你最浓的黑雾！”
“∫！远程支援！计算最佳注入轨迹！”
“莎拉，试试能不能接通残存电源，哪怕一丝也好！”
伯纳德鼓起腮帮子，将体内积攒的、最精纯的坏账黑雾猛地喷向那巨大的容器！
∫符号在远方通过规则链接，引导着黑雾的流向，并注入了自己的混沌计算！
莎拉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接线口，徒手接上导线，微弱电流激活了容器表面的部分符文！
嗡…
巨大的容器轻微震动起来，表面亮起黯淡的光芒。它仿佛一个饥饿的巨兽，开始缓缓吸收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些庞杂而混乱的模因信息！
办公室那边，∫符号和老壶感到压力一轻。
内部网络上那些疯狂关联的垃圾信息开始减少。
员工们逐渐从昏头胀脑中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周围，不明白刚才自己怎么了。
成功了！这个废弃的单元还在起作用！
然而，就在陆川刚松一口气时，异变突生！
那清洁单元似乎“吃”得太急，或者是因为陆川他们注入的能量太混杂，其内部突然发出一阵过载的尖鸣！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所有被吸收模因的、极度混乱的信息浊流，猛地从单元的一个排气口喷发出来！
这股浊流没有明确的攻击目标，而是如同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七层，然后沿着各种管道和线路，向上冲击！
它所过之处，没有造成物理破坏，却留下了极其诡异的“认知残留”：
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所有车辆警报器开始用莫尔斯电码播放《最炫民族风》；
二楼的餐厅，所有冰箱里的食物标签都变成了∫符号的抽象画；
三楼的健身房，跑步机的速度单位变成了“焦虑值\/分钟”；
…
一直冲击到…
薇薇安的清算部核心分析室！
当时，薇薇安正在气急败坏地试图修复她的模因武器，突然，那股信息浊流席卷而过！
分析室内所有的屏幕瞬间被各种废话文学、社会摇视频、坏账黑雾图案、时间茶配方、2块钱矿泉水评测报告所淹没！所有的数据分析软件都开始自动生成毫无意义的报告！甚至她面前那个用来监控模因攻击进度的主屏幕，都开始循环播放贾仁义朗诵《风险合规手册》的鬼畜视频！
“啊啊啊啊！”薇薇安终于崩溃了，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尖叫，一拳打爆了那个屏幕！
她精心策划的模因攻击，不仅彻底失败，反而被对方用最垃圾的信息反馈回来，糊了她一脸！
奇耻大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而地下七层，陆川看着终于平静下来、但明显多了几道裂纹的清洁单元，心有余悸。
“好像…平息了？”莎拉小声道。
伯纳德喘着粗气：“妈的…差点把这老古董搞炸了…”
陆川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突然，他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起来！
【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同源但极度愤怒的规则波动锁定！来源：薇薇安·锐刻！】
【波动特征分析：放弃所有规则约束…动用本源清算权限…】
【目标：与宿主同归于尽！】
【最终清算协议·湮灭模式…启动中…】
陆川脸色剧变。
薇薇安…被彻底逼疯了！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最终极的手段，哪怕引发规则风暴，也要把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