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者,如我华夏子民,明礼义,知廉耻,可施以仁政教化。”
“野人者,如漠北部分部落、南洋一些岛民,虽蒙昧未开,然天性未泯,如璞玉待琢,可强力管束,辅以引导,或能归化。”
“兽人者,”他目光微冷,“其形似人,其性近兽,凶残暴虐,弱肉强食视为天理,如部分嗜血之草原部族、倭岛那些以杀戮为荣之武士。对此辈,唯有以力制力,以杀止杀,使其恐惧,方能令其短暂驯服。”
“至于禽兽不如者,”刘混康语气更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其阴狠毒辣,背信弃义,毫无底线,已然失却为‘人’之根本。遇之,唯有彻底铲除,方可清净世间。”
他望向徽宗,提出方略:“故,对东瀛,当分而治之。陛下可遣干员,细察其民,甄别归类。对其中或存之‘野人’,可试行教化,设学堂,传经典,观其效;对众多‘兽人’,则需以梁山强军驻守要地,立严刑峻法,使其慑服,迫其劳役;若有那‘禽兽不如’之辈,无论身份尊卑,一经发现,立斩不赦,以儆效尤。如此,方是验证朱子之道,亦不负陛下胸中英雄气的稳妥之法。既行教化之实验,亦备雷霆之手段。”
刘混康这番将人分类、区别对待的冷酷策略,虽看似极端,却恰恰迎合了徽宗心中那股被铁木真意志激发的、渴望建立秩序与掌控的冲动。它提供了一条介于朱熹纯然德化与宋江纯粹征伐之间的、“理性”而“高效”的中间道路。
徽宗眼中光芒大盛,胸中块垒似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他猛地转身,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俱是一跳:“好!便依国师之策!宋江、吴用!”
“臣在!”
“着你二人,总揽东瀛事务。水军继续封锁压制,陆上择地建立据点,推行国师‘分而治之’之策。先以严法立威,再择区试行教化!朕要看看,这东瀛之民,究竟能归于何类!更要让天下人看看,朕,非是空谈仁义,亦有廓清寰宇之志!”
“臣等遵旨!”宋江、吴用齐声应诺,他们虽对教化心存疑虑,但对施展武力、贯彻这“分而治之”的策略,却颇有信心。
刘混康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知道,徽宗胸中那口源自铁木真的“英雄气”,已寻到了东瀛这个具体的宣泄口。一场以“验证教化”为名,实则以强力重新塑造东瀛秩序的行动,即将拉开序幕。而这试验的结果,不仅将影响遥远的东瀛,更将深刻反哺汴京城内,那关于“华夷之辨”与“治国之道”的持续争论。龙气寻隙而出,其锋芒直指瀛洲,波涛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