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那“进军岭北,逼蒙西迁”的决策,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潭水,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帝国的各个角落,尤其是那些被主流秩序排斥、压抑的边缘地带。当“教化”在海东遇到坚冰,当降卒与战俘的怨恨无处安放,这场新的战争,恰好为这些躁动的灵魂提供了一条危险而又充满诱惑的出路。而朝廷随之颁布的 《征西军功爵赏格》 ,更是如同在干柴上投下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无数人的野心。
这道诏令的核心清晰而残酷:“不论出身,唯论军功。斩首夺旗,勘验无疑者,赏!夺敌草场,立寨筑城,能守之者,赏!逼迁蒙古部落,拓土百里者,赏!” 赏格之丰厚,令人咋舌:从小队头目到一军指挥使的实职官衔,从金银布帛到漠北水草丰美之地的“世袭牧养权”,甚至,诏书中隐晦地提及,若有能“建不世之功,夺龙兴旧地者”,“虽异姓,亦可封王,裂土以酬!”
“裂土封王”!这四个字,如同具有魔力的咒语,在那些心怀不甘、骁勇好战之辈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一、 瀛洲狼奔,海东泄洪
消息传至海东省,效果立竿见影。那些被刘混康划为“兽性难泯”、在吴用的“分而治之”与音乐教化下依旧桀骜不驯的倭人武士,原本只能在阴暗角落滋生邪教,或是在苦役营中磨砺仇恨,此刻仿佛看到了通往荣耀(或者说他们理解的荣耀)的康庄大道。
“与其在此受宋人鸟气,不若去北地搏个封侯!”
“刀剑才是武士的言语,雪原方是埋骨的坟冢!”
“听说蒙古人亦是勇士,正好一会!”
各地“演武堂”门前,申请加入征西军倭人辅兵营的武士排起了长队。他们眼中燃烧着对战斗的渴望和对功名的热切,暂时压过了对宋人的怨恨。对宋江和吴用而言,这无异于一次危险的“泄洪”。大量不稳定因素主动要求离开,短期内确实缓解了治理压力,吴用甚至乐观地认为这是“以夷制夷”的妙招。他下令择优选拔,将这些倭人武士单独编成“忠义”、“敢勇”等营,配以宋人军官严加管束,允其携带惯用刀具(但严格控制弓箭和长兵器),作为征西军的先锋与侧翼。
二、 遗民蚁附,仇恨为薪
与此同时,在北方各州县,对原金国、辽国遗民及降卒的征募更是如火如荼。这些与蒙古有破家灭国之仇的汉子,压抑已久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朝廷的封赏政策,更是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复仇目标和上升阶梯。
“杀鞑子,抢草场,给祖宗报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