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包!龙云混沌的意识抓住这根稻草。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右手哆哆嗦嗦地摸向右侧腰封的快取包。冰冷的防水拉链在湿滑的手指下异常难开,他用力一扯,撕开了包口。
里面的物品用防水袋分装。他扯开一个标着红十字的袋子,内容物散落在湿漉漉的石头上:快速止血带(cat)、压缩绷带、几片密封的凝血海绵(celox)、一支预充式吗啡注射笔、还有一支肾上腺素笔。
左臂!那该死的枪伤!鲜血还在汩汩外涌,在浅色的石面上晕开刺目的红。失血和冰冷正在快速带走他的体温和意识。
龙云抓起cat止血带,用牙齿咬住一端,右手颤抖着将带子绕过左臂上臂,紧贴在湿透的衣袖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眩晕,右手猛地发力,将绞盘狠狠收紧!
咯吱——
止血带深深勒进肌肉的剧痛瞬间盖过了枪伤本身的痛楚,痛得他眼前一黑,牙关几乎要咬碎。但效果立竿见影,汹涌的出血肉眼可见地减缓、停止。他快速固定好绞盘,用粘扣带绑牢。做完这一切,冷汗已经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不断滴落。
他喘息着,目光转向伊戈尔。这个铁幕指挥官的状态更糟,低温症加上呛水,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渡鸦…俘虏…低温…窒息…”龙云喘息着报告。
“清理呼吸道!保温!快!”渡鸦立刻回应,声音斩钉截铁。
龙云跪在伊戈尔身侧,将其身体侧翻。浑浊的河水混合着胃内容物立刻从伊戈尔口鼻中涌出。龙云用手指粗暴地抠挖清理掉他口腔和鼻腔的堵塞物。随即,他扯开伊戈尔湿透且沉重的战术背心和外衣,只留下里面的保暖层——虽然也已湿透。然后,他扯开自己战术背心内侧的急救毯(space nket),那薄薄的银色金属箔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用这救命的保温毯迅速将伊戈尔的上半身紧紧包裹起来,尽量减少热量散失。
做完这些,龙云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来,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部和腿部的伤痛。他摸出那支预充式吗啡注射笔,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右腿完好的肌肉,按下了注射按钮。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尖锐的剧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一些,留下一种沉重的麻木感,眩晕感也稍有缓解,但思维的清晰度也随之下降。
他抓起格洛克19,退出弹匣检查,确认没有进水,重新上膛,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他警惕的目光透过垂挂的藤蔓缝隙,死死盯着外面依然被零星枪声和探照灯光搅动着的多瑙河面。水流声、风声、远处模糊的引擎轰鸣和叫喊声,交织成危险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