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伊特拉基地正午的阳光,裹挟着沙尘特有的干燥灼热,毫不留情地砸在每一寸裸露的金属和皮肤上。训练场边缘的沙土地上,汉斯——代号“墓碑”——如同一个行走的灾难,他端着那个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不锈钢托盘,如同死神派来的使者。托盘里,几份灰绿色的营养膏在刺目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凝固的胶状质感,散发着混合了铁锈、过期海藻和某种化学合成物的“独特”气息,浓烈得仿佛有了实体,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空气都染成了绝望的颜色。
一群刚结束五公里负重越野的政府军士兵,汗水浸透了迷彩服,正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当汉斯的身影和那标志性的死亡气息逼近时,他们脸上的疲惫瞬间被纯粹的惊恐取代。那个块头最大、刚才还像座小山的士兵,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呃”,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哐当一声撞翻了身后的空弹药箱。
“医……医生!”一个士兵声音发颤,眼神里充满了求生欲,“我们……我们刚跑完!喉咙冒火,实在……”
汉斯面无表情,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他把托盘放在一个还算稳固的沙袋上,发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彻底击碎了士兵们最后一丝侥幸。“体能消耗峰值后,营养吸收窗口期。”他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宣读一份病理报告,“高效补充,加速肌纤维修复。抗拒,”他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点,“表明对生理恢复机制认知不足,需心理评估介入。”
“心理评估”四个字如同冰锥,精准地刺穿了士兵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像被推上刑场的囚徒,交换着悲壮的眼神,最终认命般伸出手,拿起那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泥潭”。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粘稠的膏体时,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有人闭上眼睛,有人捏住鼻子,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绝,将勺子塞进嘴里。那表情,比踩中地雷好不了多少。
不远处,卢卡斯(铁蛋)抱着胳膊,咧着嘴,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嘿!墓碑!说真的,这宝贝疙瘩配方是不是从修理厂废机油桶和食堂泔水缸里淘出来的?我看拿来堵装甲车上的弹孔都够格了!”
汉斯连眼角的余光都欠奉,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冰冷的视线扫过卢卡斯的脖子。卢卡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脚步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这带着黑色幽默的日常插曲,是沙伊特拉这座钢铁堡垒在硝烟间隙中难得的喘息。然而,距离训练场中心指挥部不到五十米的阴影里,另一种冰冷正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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