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陈婉的火怨灵虚影,在那毁灭性能量风暴的冲击下,似乎有短暂的“清醒”或者说“执念爆发”。她猛地转头,不再看向陈瑶,而是看向祭坛最中央——那尊胸口破损、不断飘散神性光点的句芒残躯神像!
她身上的黑焰,前所未有地炽烈燃烧起来!那火焰中,悲伤依旧,但更多了一种决绝的、仿佛要焚烧一切枷锁、打破一切循环的……愤怒!
她不再缓缓飘动,而是化作一道纯粹的、撕裂空间的黑色火流星,以超越之前所有攻击的速度,朝着句芒残躯神像,狠狠撞了过去!
“不——!”林深心中莫名一紧,仿佛预见到了什么极其悲惨的事情即将发生。
黑色火流星与句芒残躯神像碰撞的刹那——
没有巨响。
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又仿佛能点燃一切希望的……白光,以碰撞点为中心,无声地、却沛然莫御地扩散开来!
白光所过之处,狂暴的五行能量乱流被短暂地“抚平”、“归序”;肆虐的怨灵虚影发出痛苦的嘶鸣,身形变得更加透明、涣散;那些密密麻麻的普通五行怨灵,更是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蒸发!
这白光,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献祭!是陈婉残存的所有执念、记忆、存在痕迹,与句芒残躯最后一点神性本源,在毁灭的绝境中,产生的某种超越理解的共鸣与燃烧!是以自身最后的“存在”为柴薪,点燃的、一次性的、照亮黑暗与绝望的……净化之火!
白光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三秒。
但当白光消散后,祭坛上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根巨柱依旧矗立,但光芒彻底黯淡,表面的符文停止了流动,仿佛变成了普通的、巨大的石雕。能量脉络大部分崩断、消失。祭坛基底破裂严重,露出下方更加复杂古老的、仿佛由无数金属管道和能量导管构成的“底层结构”。
那五道巨大的怨灵虚影,除了陈婉的火怨灵虚影彻底消失无踪外,其他四道都变得极其黯淡、透明,仿佛随时会随风飘散,它们暂时停止了攻击,悬浮在空中,似乎陷入了某种迷茫或虚弱状态。
而最中央的句芒残躯神像……胸口那个破损的空洞,似乎扩大了一丝,边缘变得更加参差不齐,飘散的神性光点也几乎微不可察。但神像整体的“感觉”,却仿佛……轻松了一些?少了一份沉重,多了一份释然。
整个祭坛空间,虽然一片狼藉,能量混乱,但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怨念压迫感和系统性的“噬忆”场域,却减弱了至少七成!
陈婉最后的“撞击”,似乎以自我彻底湮灭为代价,短暂地“重创”或“干扰”了这个巨型怨灵囚笼系统的核心运转逻辑!
“机会!”女子最先反应过来,她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一把拉住还在震惊中的林深,“快走!趁现在系统紊乱、怨灵虚弱!”
林深猛地回过神,也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逃生机会!他不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抱着陈瑶,朝着通道口狂奔!
女子紧随其后,一边警惕着空中那四道虚弱但依旧存在的怨灵虚影,一边挥手释放出几道冰刃,斩断了几条从崩裂岩壁中垂落、试图阻拦的残余能量触须。
两人跌跌撞撞,终于冲回了那条狭窄的天然通道入口!
就在他们踏入通道,准备头也不回地逃离这个恐怖炼狱的瞬间——
“咔……咔嚓……”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的、晶体碎裂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并非身后的祭坛。
而是……一直沉默无声、被拖架拖拽着的沈念晶躯!
林深和女子骇然回头!
只见沈念那完全晶化的头颅上,右眼旁那道新增的、如同黑色泪痕般的细微裂缝,此刻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不是一道,而是如同被击碎的冰面,瞬间迸发出数十道、上百道细密交错的裂纹!这些裂纹并非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祥暗金色,如同有熔化的金液在她晶化的皮肤下流淌、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