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会盟台的青铜灯盏燃着幽蓝的灵火,将宴席照得半明半暗。燕太子丹端着玉酒樽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樽沿的玄冰纹——这是燕国工匠特有的刻法,纹路由极细的灵脉引管构成,能微弱感应周围的灵力波动。此刻,引管传来一阵刺麻的震颤,如同有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爬向心口,这是玄冰玉符在袖中发热的征兆。
“太子殿下为何不饮?莫非我秦地的‘长春酿’不合口味?”假扮秦惠王的法家修士举着酒樽,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他袖口下的法诀已悄然掐起,指尖的灵力正通过案上的青铜鼎,向主位下方的法网阵阵眼汇聚。石佗坐在下手位,看似专注地切割着白泽肉脯,余光却死死锁定太子丹的一举一动,玄甲下的祖巫血脉已微微躁动,只待信号便会发难。
太子丹的目光掠过案上的灵食,心中警铃大作。那盘以“毕方羽”烤制的兽肉,肉质中竟混杂着极淡的“滞灵砂”粉末——这种来自西陲的矿物能缓慢阻滞修士灵力流转,寻常人难以察觉,却瞒不过玄冰玉符的感应。更可疑的是席间的乐师,他们吹奏的《秦风》曲调看似平和,实则暗藏奇门遁甲“死门”的韵律,每个音符落下,空气中的灵气便会凝滞一瞬,这是在为法网阵积蓄能量。
“‘大王’说笑了,长春酿甘醇清冽,实属佳酿。”太子丹举杯饮尽酒液,灵力暗中运转,将酒中的微量滞灵砂逼出体外,“只是本太子初到河西,对这里的灵脉波动有些不适,想借更衣之机透透气,还望‘大王’允准。”
假扮秦惠王的修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以为太子丹已落入圈套,起身笑道:“太子殿下随意,石将军,你陪太子殿下走走?”这是要亲自监视,确保太子丹踏入预设的陷阱区域。
“不必劳烦将军。”太子丹婉拒,目光扫过会盟台东侧的回廊,那里挂着一幅《河西灵脉图》,图轴处的阴影恰好能遮挡视线,“本太子带两名随从即可,正好欣赏一下贵国的灵脉胜景。”他特意点了两名携带“破阵符”的精锐修士,两人会意,不动声色地护在他身侧。
石佗虽有疑虑,但见太子丹毫无防备,便点头应允:“殿下小心脚下。”他暗中对侍卫使了个眼色,十二名伪装成侍者的法剑营修士立刻分散开来,隐隐将回廊包围,只待太子丹进入预定区域,便启动外围的“锁灵阵”。
太子丹缓步走向回廊,玄冰玉符的热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灼痛皮肤。他假意欣赏灵脉图,指尖却快速掠过图轴边缘——那里的木纹中刻着细密的法家符文,正是法网阵的“引灵纹”,能将修士灵力导向阵眼。回廊尽头的“净手室”更是杀机暗藏,门框上的雕花实为“困灵钉”,踏入者灵力会被瞬间禁锢。
“这河西灵脉果然名不虚传,‘龙门灵穴’的脉气竟能延伸至此。”太子丹指着图中的灵脉节点,声音刻意提高,吸引周围侍卫的注意力,同时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两名随从立刻会意,一人假装整理衣袍,挡住侍卫的视线;另一人则悄然取出一枚“玄冰破阵符”,灵力注入后符纸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寒气,贴在回廊的立柱上——这是为破除阵法做准备。
走到净手室门口时,太子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跟来的假扮秦惠王的修士笑道:“‘大王’可知,我燕地的玄冰灵脉与贵国的龙门灵脉,实则同源?《山海经》载‘烛龙衔烛照昆仑’,昆仑灵脉分支向西为秦之龙门,向东便为燕之玄冰,只是……”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同源灵脉,却养出不同心思,未免可惜。”
假扮秦惠王的修士脸色骤变,知道已被识破,厉声喝道:“动手!”
十二名法剑营修士同时催动灵力,回廊四周的地面突然亮起金色阵纹,法网阵的第一重“缚灵网”瞬间展开,向太子丹罩去!石佗在远处感应到阵法启动,祖巫斧虚影立刻凝聚,起身便要驰援。
千钧一发之际,太子丹将早已攥在手中的“缩地符”狠狠拍在地面!这枚由燕国玄冰长老炼制的极品符箓,融入了《山海经》中“夸父逐日”的灵韵,符纸燃烧的瞬间,一道青光包裹住他的身形,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缩地符能短距离突破空间限制,正是破解困阵的利器!
“破!”两名随从同时引爆玄冰破阵符,寒气瞬间冻结回廊的阵纹,为太子丹争取了刹那的时间。青光闪过,太子丹的身影在缚灵网合拢前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被网住,化作冰屑碎裂。
“追!”假扮秦惠王的修士怒吼着冲出回廊,却见太子丹已出现在会盟台边缘,正借力向台下的密林跃去。玄冰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寒光,斩断追击的法绳,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木深处。
会盟台瞬间陷入混乱。石佗怒不可遏,祖巫斧挥出地火洪流,将回廊的灵脉图劈得粉碎:“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法剑营修士慌忙启动全局法网阵,金色光网在会盟台上空铺开,却只捕捉到几只惊飞的飞鸟,太子丹早已远遁。
“将军,燕军伏兵动了!”侍卫指着密林边缘,那里亮起成片的玄冰灵光,乐毅率领的五千玄冰修士正冲杀过来,玄冰箭如暴雨般射向会盟台,逼得秦军不得不收缩防御。
石佗咬牙切齿地下令:“撤!回营备战!传讯咸阳,燕太子丹识破计谋脱身,燕赵联军恐将提前发难!”他知道,鸿门宴的计划已彻底败露,接下来只能用实力说话,强行击溃联军。
### 咸阳震怒,杀机四起
太子丹逃脱的消息以法家“传讯符”的最快速度传回咸阳时,秦惠王正在章台宫与张仪推演战局。符纸在灵力催动下化作火光,映出石佗急报的字迹:“宴败,丹遁,燕军异动,请示方略。”
秦惠王手中的玉圭“啪”地摔在案上,圭角崩裂,碎片溅落在《天下灵脉图》上,恰好砸在燕国的位置。“废物!”他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棱,带着刺骨的怒意,“石佗领五万锐士,布下天罗地网,竟让一个毛头小子从眼皮底下溜走!传寡人之令,斩宴席上所有失职侍卫,以儆效尤!”
内侍领命而去,章台宫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张仪看着盛怒的秦惠王,却相对镇定,他捡起地上的灵脉图,指尖点向河西:“王上息怒,宴败未必是坏事。太子丹逃脱,必会向燕赵联军示警,联军可能提前发动攻势,这正好给了我们‘以逸待劳’的机会。”
“机会?”秦惠王冷笑,“寡人的法网阵耗费多少玄铁母?多少法家修士心血?如今打草惊蛇,联军定会加倍提防,再想设局难如登天!”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变被动为主动。”张仪展开新的战局图,上面标注着秦军的布防调整,“石佗可收缩防线,将主力集中在少梁、临晋等重镇,依托法狱阵与龙门灵脉固守;同时命左贤王的匈奴修士在联军后方袭扰,切断他们的粮道;王上再派使者赴魏,许以‘河东灵脉三成收益’,诱魏出兵袭扰联军侧翼。三面夹击,联军必溃。”
他补充道:“太子丹虽逃,但他必对匈奴心生疑窦——毕竟鸿门宴的消息能如此快传回联军,难免让人猜测有内鬼。我们可散布流言,称‘匈奴与秦暗通款曲,欲共分河西灵脉’,加剧联军内部猜忌,这比擒获太子丹更有效。”
秦惠王的怒气渐渐平息,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他看着张仪的战局图,不得不承认这是破局良策:“善!便依先生之计。传旨石佗,即刻按‘铁壁防御策’布防,加固少梁的法狱阵,启用‘九环锁灵阵’第四环,务必守住河西灵脉核心;另派密使赴匈奴,告知左贤王‘时机已到,可开始袭扰联军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