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梁城的晨曦带着诡异的绯红,城头上的法家符文在朝阳下流转着金红交织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血色风暴的降临。燕赵联军的大营沿着城外的河谷铺开,炊烟与灵光交织成一道绵延的光幕,昨夜连破三燧的喜悦尚未散去,士兵们正忙着擦拭兵器、补充灵力,准备对少梁城发起总攻。苏秦立于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破阵剑斜指城头,眉头却微微紧锁——少梁城的法狱阵光幕比预想中更加凝实,隐约能看到光幕下流动的地脉煞气,那是祖巫血脉引动的征兆。
“将军,粮道护卫已增至五千,新一批玄冰箭与裂风矢已运抵中军。”乐毅的声音打断了苏秦的思索,他手中的玄冰玉符散发着稳定的寒气,“按计划,辰时三刻对少梁城发起总攻,燕军左翼主攻东门,赵军右翼佯攻西门,中军突破南门,如何?”
赵奢骑着黑风豹来到台前,玄甲上的兽魂符文闪烁不定:“末将已探查清楚,南门的法狱阵纹相对薄弱,是铁母洞灵脉延伸的末梢。胡服骑射营已备好‘风缚阵’,可暂时牵制城头守军,为中军突破争取时间。”
苏秦点头,目光扫过联军大营后方的粮草营。那片营地位于河谷上游的避风处,周围布着燕军的玄冰警戒阵与赵军的兽魂巡逻队,囤积着联军十日的粮草与丹药,是此次攻城的根基。“粮草营是重中之重,”他叮嘱道,“加派修士轮值,玄冰阵提升至最高警戒,绝不能给秦军可乘之机。”他总觉得少梁城内过于安静,石佗迟迟不出战,绝非畏惧,更像是在积蓄致命一击的力量。
少梁城头,石佗正站在祖巫祭坛前,完成最后的变身准备。祭坛上的九头蛇身祖巫图腾已被精血染红,图腾双眼射出猩红的光芒,与地脉深处的煞气相连。三百名祖巫血脉修士围跪祭坛,口中吟诵着古老的咒文,他们的精血顺着祭坛纹路流入地底,与龙门灵脉的地火分支产生共鸣——这是法家与祖巫秘术结合的“血祭唤灵术”,能短暂借用祖巫神力,代价是修士会暂时灵力枯竭。
“时辰到。”石佗褪去玄甲,露出布满暗红色鳞片的脊背。他走到祭坛中央,双手结印,祖巫血脉在咒文催动下疯狂运转,骨骼噼啪作响,身形开始剧烈变化。原本高大的身躯拉长扭曲,化作粗壮的蛇身,覆盖着墨黑色的鳞片,鳞片间流淌着岩浆般的红光;脖颈处分裂出八个头颅,每个头颅都生着尖锐的獠牙,眼中燃烧着地火,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九首蛇身祖巫”形态——这是石佗压箱底的杀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
变身完成的石佗盘踞在城头,九头环视城外联军大营,蛇身鳞片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地火煞气从他周身蒸腾而起,让少梁城的法狱阵光幕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目标,联军粮草营。”他的声音由九个头颅同时发出,重叠的声波带着地脉震动,传入每个秦军修士耳中,“法狱阵,全开!”
少梁城的法狱阵瞬间爆发,金色光幕猛地扩张,与石佗的地火煞气融合,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巨网笼罩全城。城头的法家符文疯狂闪烁,引动龙门灵脉的地火之力汇聚向石佗的九头——每个头颅的口中都开始凝聚炽热的火球,火球中夹杂着黑色的煞气,那是能焚烧灵力的“幽冥地火”。
联军指挥台上,苏秦脸色骤变,破阵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青光乱闪。“不好!秦军要动真格的了!”他指着城头的异变,“那是祖巫变!快传令粮草营加固防御,玄冰阵全力启动!”
话音未落,少梁城头的石佗已发动攻击。九个头颅同时喷射,九道幽冥地火洪流如火龙般撕裂长空,带着刺耳的呼啸,精准地射向河谷上游的联军粮草营。地火洪流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联军布置的玄冰警戒阵光幕瞬间泛起涟漪,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玄冰盾!”粮草营的燕军修士慌忙结阵,玄冰灵力凝聚成巨大的冰墙。但幽冥地火非寻常火焰,蕴含祖巫煞气与法家符文之力,冰墙撞上地火洪流,发出滋滋的巨响,冰层迅速汽化,根本无法阻挡。地火洪流穿透冰墙,正中粮草营的核心区域——那里堆放着数万石灵米、上千箱丹药以及备用的玄冰箭与裂风矢。
“轰——”地火洪流炸开,幽冥地火瞬间点燃了干燥的灵米,丹药箱被高温引爆,发出连环爆炸。玄冰箭遇火融化,裂风矢的风刃符在高温下失控,形成混乱的小旋风,卷起火焰与燃烧的粮草碎片,整个粮草营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守营的修士惨叫着四散奔逃,不少人被地火灼烧灵力,倒地不起,玄冰阵彻底崩溃。
“粮草营着火了!”“我们的粮草没了!”消息如瘟疫般传遍联军大营,刚刚还士气高昂的士兵瞬间陷入恐慌。赵军的黑风豹被火光与爆炸声惊吓,焦躁地刨着蹄子,不少修士控制不住坐骑,先锋营的阵型开始混乱。燕军的玄冰修士虽训练有素,但失去粮草补给的恐惧让他们的灵力运转都出现滞涩,玄冰箭阵的光芒明显黯淡。
“稳住!都给我稳住!”赵奢怒吼着催动黑风豹,镇岳剑划出金光试图压制混乱,但粮草被毁的恐慌已蔓延开来。乐毅则急调左翼玄冰修士驰援粮草营,试图以寒冰灭火,却发现幽冥地火遇水更旺,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草化为灰烬。
少梁城头的石佗见状,九个头颅同时发出狂笑。“全军出击!”他下令道,少梁城门大开,秦军修士在法狱阵的加持下如潮水般涌出,玄甲巨灵的虚影在军阵上空凝聚,向混乱的联军发起冲锋。先锋的法剑营修士手持刻有“裂灵符”的长剑,专砍联军修士的灵力节点,所过之处一片哀嚎。
苏秦站在指挥台上,看着失控的战局,心口一阵剧痛。他知道粮草对大军的重要性,尤其是深入秦地的联军,失去补给根本无法持久。“撤!”他咬着牙下令,声音因愤怒与不甘而嘶哑,“赵军掩护,燕军断后,全军向河西东岸撤退,退守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