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命令如同冰水浇灭了联军最后的抵抗意志。赵奢虽心有不甘,却只能执行命令,黑风豹营调转方向,以风刃符阻挡秦军追击;乐毅组织玄冰修士结成冰墙,延缓秦军攻势。联军在恐慌中有序后撤,士兵们背着伤员,拖着残破的兵器,沿着来时的浮桥向河东岸退去,原本整齐的阵型变得散乱不堪。
石佗并未下令穷追,他盘踞在城头,看着联军狼狈撤退的背影,九个头颅的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收回法狱阵核心灵力,守住少梁城即可。”他对副将道,“联军失去粮草,已是强弩之末,不必浪费兵力追击。派人向咸阳回报,就说大破燕赵联军,焚毁其粮草,联军已退三十里,河西战局已定。”
秦军士兵在城下欢呼雀跃,城头的法狱阵光幕渐渐收敛,只留下地火灼烧后的焦黑痕迹。石佗的祖巫变缓缓解除,恢复人形,但脸色苍白如纸,祖巫变对身体的消耗极大,他需要至少三日才能恢复。但他毫不在意,看着联军撤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胜利不仅摧毁了联军的粮草,更打碎了他们的士气,合纵联盟的裂痕,将因这场败仗彻底扩大。
联军撤退至三十里外的河西东岸,依托黄河天险重新布防。营地内一片愁云惨淡,士兵们无精打采地搭建帐篷,伤员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粮草营的残骸还在远处冒烟,黑色的烟柱在风中扭曲,像一道嘲讽的印记。
苏秦坐在临时帐内,面前的合纵灵脉图被他一拳砸出裂痕。图中燕赵联军的灵脉线条因撤退而变得紊乱,少梁城的位置则被秦军的煞气标记覆盖。“粮草被毁,士气大跌,我们失去了强攻少梁的最佳时机。”他对赵奢与乐毅道,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秦军虽未追击,但少梁城的防御更加稳固,我们短期内再难突破。”
赵奢的黑风豹趴在帐外,无精打采地舔着爪子。他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向后方求援,让赵国与燕国火速运送粮草,否则不出五日,联军便会不战自溃。”
乐毅却摇头,脸色凝重:“秦军必然会拦截粮道,且……”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帐外的燕军士兵,“燕军的玄冰箭已所剩无几,若没有补充,下次交战很难再破秦军阵法。”
苏秦沉默良久,指尖在图上的燕国位置重重一点:“只能寄望于燕国了。燕地离此最近,且有辽东灵脉支撑,或许能最快运来补给。”他提笔写下一封求援信,交给乐毅的亲信,“务必亲手交给燕王,告诉他联军危在旦夕,若粮草不到,河西之战必败,燕国唇亡齿寒。”
信使离开后,苏秦望着帐外的黄河,河水奔腾不息,却冲不散他心中的忧虑。他知道,联军撤退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列国,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合纵盟友很可能会动摇,而秦国绝不会放过这个瓦解联盟的机会。
少梁城的捷报以最快速度传回咸阳,秦惠王在章台宫收到消息时,正与张仪对弈。他看着战报上“焚毁联军粮草,迫敌退三十里”的字样,猛地将棋子拍在棋盘上,放声大笑:“好!石佗果然没让寡人失望!联军已成惊弓之鸟,正是分化他们的最佳时机!”
张仪放下棋子,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王上英明。燕赵联军撤退,内部必生嫌隙。赵国损失最重,定会向燕国索要更多支援;燕国本就国力较弱,久战必疲。臣愿出使燕国,以‘平分云中灵脉’为诱饵,说动燕王背弃合纵,让联军彻底孤立。”
“善!”秦惠王立刻应允,“先生可带五百法剑营修士护卫,持寡人密令,许燕王‘秦燕共分云中灵脉三成收益’,再赠固元丹五千枚,务必让燕王动心。”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联军后退,张仪出使,合纵联盟的末路,就在眼前了。”
河西东岸的联军大营,夜色悄然降临。苏秦站在黄河岸边,望着对岸少梁城的灯火,破阵剑在手中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这场风暴并非来自秦军的进攻,而是来自合纵联盟内部——秦国的离间之术,已随着联军的撤退,悄然伸向了脆弱的燕国。
燕军的营帐内,乐毅收到了燕王的密信,信中虽承诺尽快运送粮草,却字里行间透露出犹豫,询问“是否可与秦暂作妥协,保存实力”。乐毅将信递给苏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他们知道,张仪的身影,或许已在前往燕国的路上,合纵联盟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