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胜追击！”石佗下令，秦军的法狱阵光幕向前推进，祖巫锐士营的修士如虎入羊群，法剑营的破灵弩箭无虚发。楚军的阵型彻底散乱，修士们丢弃兵器，沿着丹水河岸狂奔，不少人慌不择路坠入冰冷的河水中，挣扎着被水流卷走。
楚怀王在战车上目睹了这惨烈的溃败，镇楚剑从手中滑落，摔在车厢底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屈丐被杀、巫蛊阵破、士兵溃散，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口中喃喃道：“败了……怎么会败了……”
“大王！快撤！秦军快追上来了！”昭睢策马冲到战车旁，玄甲上沾满鲜血，手臂被地火灼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楚怀王被侍从强行拽下战车，换乘最快的“乘黄”异兽，在亲卫的掩护下仓皇向东逃窜。逃亡途中，他回头望去，只见丹阳河谷已成一片火海，秦军的金色光幕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兽，不断吞噬着楚军的残兵，丹水被染成暗红，空气中弥漫着灵虫烧焦与修士伤亡的刺鼻气味——那是楚国百年基业崩塌的味道。
秦军的追击持续了整整一日，直至丹水入汉水的交汇处才停下。石佗立于河畔的高坡上，看着士兵们押解着密密麻麻的楚军俘虏，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战争后的疲惫。“清点战果。”
副将赵括很快汇报：“将军，此战共斩杀楚军修士三万余，俘虏七万，其中金丹期修士一千二百人，缴获巫蛊幡、灵虫罐等法器三千余件，丹水沿岸的楚军营地全被焚毁。”他顿了顿，补充道，“楚怀王已逃回郢都，但楚军主力尽失，丹水以西尽归我秦。”
石佗点头，目光投向南方楚地的方向：“传讯回咸阳，请求王上定夺战后事宜。另派修士加固丹阳防线，法狱阵延伸至丹水南岸，防止楚军反扑。”
消息传回咸阳，秦惠王在章台宫宴请群臣，听闻丹阳大捷，当场将商於灵脉的三成收益赏赐给石佗与张仪。“石将军破巫蛊阵、斩元婴主将，功不可没！张仪先生连横之策再立奇功，秦得丹阳，江汉灵脉已在掌握！”
张仪起身举杯：“王上英明，此战能胜，一是石将军法道合一阵威力无穷，二是楚国内乱、灵脉反噬，三是楚怀王昏庸贪怒，自取其败。如今楚军主力尽失，正是夺取汉中灵脉的良机。”
秦惠王眼中闪过野心的光芒：“准奏！即刻派使者赴楚，以释放七万俘虏为条件，要求楚国割让汉中灵脉！若楚怀王不允，便挥师南下，直逼郢都！”
郢都的气氛在丹阳大败的消息传来后，陷入了死寂。楚怀王逃回王宫后，整日闭门不出，头发一夜花白，曾经的骄横被绝望取代。昭睢等主战派大臣试图重整军队，却发现楚军精锐尽失，巫蛊修士十不存一，连云梦泽的灵脉都因大战反噬而更加紊乱，根本无力再战。
“大王，秦军使者到了。”内侍的声音带着颤抖，“秦使说，若我楚割让汉中灵脉，便释放七万俘虏；否则，秦军三日后便攻郢都。”
楚怀王瘫坐在灵玉榻上，看着秦使送来的盟约文书，上面“割汉中六百里灵脉予秦”的字样刺得他眼睛生痛。他想起张仪的嘲讽，想起丹阳的惨败，想起屈丐的战死，一口鲜血再次喷出：“割……割吧……”
昭睢跪地痛哭：“大王！汉中乃楚之西部门户，灵脉精纯，割让汉中，楚便再无屏障，秦可长驱直入啊！”
“不割又能如何？”楚怀王的声音嘶哑如破锣，“七万儿郎在秦营为俘，秦军兵临城下，寡人……寡人别无选择。”他颤抖着拿起笔，在盟约上按下自己的灵力印记，那印记歪歪扭扭，如同楚国破碎的国运。
汉中灵脉交割的那一日，楚地百姓无不落泪。这支从西周时期便属于楚国的灵脉，西接秦岭，东连云梦泽，脉气中蕴含《山海经》记载的“玄龟负脉”异象，滋养了楚国无数修士。如今，灵脉引管被秦军修士接管，法家符文覆盖了原本的巫蛊阵纹，汉中的灵田插上了秦国的玄鸟旗，成为楚国衰落的又一见证。
秦军释放的七万楚军俘虏回到楚地后，大多灵力受损，经脉被地火灼伤，再也无法修炼。他们散布在楚地各处，诉说着丹阳之战的惨烈与秦军的强悍，更让楚国民心涣散——那个曾经能与秦抗衡的楚国，彻底失去了争霸的底气。
丹阳之战的胜利，让秦国的势力范围从河西扩展至江汉，法狱阵的光幕沿着丹水、汉水延伸，形成一道贯穿西东的灵脉防线。列国震动：韩早已献地，燕赵联军大败，如今楚又割汉中，合纵联盟彻底土崩瓦解，再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单独抗衡秦国的锋芒。
消息传到齐国临淄时，正值苏秦刚被齐王拜为客卿。他站在临淄城头，望着西方的天空，手中的破阵剑微微震颤——丹阳大败的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合纵最后的希望。他知道，楚国的衰落意味着秦国再无东出阻碍，而列国中那些依附秦国的旧贵族，绝不会容忍合纵派再有翻身之机。
“先生，楚国割汉中求和了。”苏代匆匆走来，脸色凝重，“秦国使者在临淄活动频繁，听说在联络田氏旧贵族，似有针对先生的动作。”
苏秦望着临淄街头往来的行人，目光深邃：“我知道。合纵既败，秦国势大，那些旧贵族为自保，定会与秦勾结。只是没想到，丹阳之战败得如此之快……”他想起屈原投江前的警示，想起楚怀王的昏庸，想起丹阳河谷的血色，心中一阵刺痛。
夕阳西下，临淄的宫墙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阴影。苏秦不知道，丹阳之战的尘埃落定，不仅标志着楚国的衰落，更预示着合纵派最后的危机——秦国的连横之网已悄然撒向齐国，而针对他的刺杀之刃，正在旧贵族与秦人间悄然磨砺。丹阳河谷的寒风，仿佛跨越千里，吹到了临淄的街头，带着血腥味与阴谋的气息，预示着下一场无声的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