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秋风卷着洛水的湿气,打在秦军的玄甲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如同未干的泪痕。石佗站在太庙的丹陛之下,望着被玄铁棺椁封存的嬴荡灵柩,棺椁上覆盖的秦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的玄鸟图腾被晨雾晕染得模糊不清。灵脉营的修士正用“太山镇魂符”在棺椁四周布下结界,符纸燃烧的青烟与太庙的檀香交织,形成一道肃穆的灵脉屏障——这是石佗能为这位死于蛮力的年轻君主做的最后一件事。
“将军,撤军准备已毕。”甘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他的玄甲上还残留着昨日混乱的血迹,“祖巫锐士营已控制邙山灵脉口,灵脉营的‘囚门阵’加固完毕,可确保蛊气不随大军扩散。只是……韩、魏边境传来异动,探报说两国正在集结兵力,似有趁火打劫之意。”
石佗的目光从灵柩移向东方的韩、魏方向,眉头紧锁。他腰间的祖巫短匕微微发烫,这是灵脉预警的征兆——远方的地脉正传来不规则的震颤,显然是大军调动引发的灵脉波动。“意料之中。”石佗的声音低沉如钟,“嬴荡薨逝的消息瞒不住,韩、魏恨我秦久矣,定会趁机反扑。传我令,全军分为三队:前军由甘茂率领,护送王上灵柩沿洛水西岸疾行,优先返回咸阳;中军由我亲自坐镇,携带灵脉法器断后;后军由祖巫锐士营统领,布‘玄武阵’防备追兵,务必确保灵柩安全。”
甘茂领命而去,转身时脚步踉跄——这位曾主张伐韩的主帅,此刻脸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茫然。石佗看着他的背影,又望向太庙正殿的方向,九尊青铜巨鼎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雍州鼎下的血迹已被净化,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深色的印记,如同一个无法抹去的警示。
三日后,秦军主力开始沿洛水回撤。前军的灵柩队伍在“镇魂结界”的保护下先行,玄铁棺椁由十六名力士抬着,每一步都踏在灵脉节点上,确保蛊气不会外泄。中军的灵脉营修士推着数十车法器,断脉符、锁灵桩与法狱阵阵盘整齐排列,法家修士们正在调试“地听符”,监测沿途的灵脉异动。石佗的祖巫锐士营则殿后,士兵们身着刻有祖巫图腾的玄甲,祖巫斧斜背在身后,斧刃反射的寒光让洛水的波光都显得凛冽。
大军行至韩境“崤山隘口”时,异变陡生。隘口两侧的山崖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巨石上刻着韩军的“穷奇噬灵纹”——这是《山海经》记载的凶兽阵法,能引地脉煞气攻击敌军。同时,隘口前方的洛水突然暴涨,水中浮现出无数灵箭,直指秦军前军的灵柩队伍。
“是韩军的‘水断阵’!”前军的哨探高声示警,“他们引洛水灵脉为源,布下了奇门遁甲的‘死门’!”
甘茂脸色骤变,连忙下令法剑营反击,金色的法光如雨点般射向水箭,却被水中的穷奇纹反弹,伤及自身。灵柩队伍被迫停下,结界外的煞气越来越浓,玄铁棺椁开始轻微震颤,显然受到了阵法冲击。
“稳住阵脚!”石佗的声音从中军传来,他策马奔至隘口前,祖巫斧在手中划出一道红光,“灵脉营启动‘土行符’,加固河岸;祖巫锐士营随我冲击左崖,破掉穷奇阵眼!”
锐士营的士兵齐声呐喊,跟着石佗冲向左侧山崖。石佗的祖巫斧劈砍在崖壁上,斧刃的灵力与地脉共鸣,激起漫天碎石,隐藏在崖洞中的韩军弓箭手被暴露出来。同时,灵脉营的修士将“土行符”埋入河岸,洛水的暴涨之势顿时减缓,水箭的威力大减。
“找到阵眼了!”一名法家修士指着崖顶的“穷奇石雕”,石雕的眼睛正闪烁着红光,“那是煞气源头!”
石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将灵力注入祖巫斧,猛地掷向崖顶。巨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中石雕,穷奇石像瞬间碎裂,隘口的煞气如潮水般退去,洛水的灵箭也随之消失。韩军见阵法被破,纷纷溃散,石佗却没有追击——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返回咸阳,纠缠只会延误时机。
清理战场时,士兵们在韩军尸体上发现了魏军的灵脉符纸,符纸上的“河伯纹”证明韩魏早已暗中勾结。石佗将符纸捏碎,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传讯给后军,加强戒备,魏军很可能在前方设伏。”
不出所料,大军行至魏境“黄河渡口”时,遭遇了魏军主力的突袭。魏军主将龙贾亲率三万精兵,在渡口布下“九河锁灵阵”,将黄河灵脉与岸边的“夸父图腾柱”相连,试图用水力困住秦军。阵中涌出无数水兽虚影,这些源自《山海经》“黄河水伯”的灵体,张开巨口扑向秦军队伍。
“又是这种蛮力阵法!”石佗冷笑一声,对灵脉营下令,“布‘法道合一阵’,以法家法网阵束缚水兽,祖巫锐士营主攻图腾柱!”
法家修士们迅速展开阵盘,金色的法网在空中交织,将水兽虚影牢牢困住;锐士营的士兵则在石佗的带领下,如利剑般冲向岸边的夸父图腾柱。石佗的祖巫斧再次发力,斧刃劈开图腾柱上的灵脉纹路,柱身的红光瞬间黯淡。龙贾见状,亲自率军反扑,两人在阵前激战数十回合,石佗凭借祖巫血脉的爆发力,最终将龙贾斩于斧下。
魏军失去主将,阵脚大乱,九河锁灵阵不攻自破。石佗没有恋战,下令焚烧图腾柱,断绝灵脉连接,随后率军迅速渡过黄河,脱离魏境。站在黄河东岸,石佗回望被战火染红的河面,心中清楚:韩、魏的反扑只是小麻烦,真正的危机在咸阳。
行军途中,石佗不断收到来自咸阳的密报,这些用灵脉加密的竹简上,字迹越来越潦草,透露出越来越浓的不安。“诸公子在咸阳暗流涌动,公子壮已联络旧贵族,掌控了城西灵脉仓”“宗室长老们在太庙议事,争论继位人选”“张仪在魏国传回消息,建议拥立公子稷,稳定局势”……每一份密报都像一块石头,压在石佗的心头。
他召集核心将领议事,帐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凝重的脸。“诸位,”石佗将密报摊在案上,“王上无子嗣,咸阳的局势怕是要乱。韩、魏的反扑虽已平定,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在诸公子动手前赶回咸阳,控制灵脉与禁军,否则秦国将陷入内乱。”
甘茂忧心忡忡:“将军,公子壮在军中素有威望,又掌控着灵脉仓,若他抢先动手,我们怕是会腹背受敌。要不要……先派一支精锐轻骑,提前赶回咸阳通报?”
“不可。”石佗摇头,“轻骑目标太小,容易被截杀。我们必须保持大军完整,灵柩在前,锐士在后,形成威慑。传我令,全军加速行军,日夜兼程,不得懈怠!”
接下来的十日内,秦军几乎没有休整,日夜穿行在秦地的山川之间。灵脉营的修士们透支灵力维持“疾行符”,士兵们脚不沾地,玄甲的摩擦声与灵脉法器的嗡鸣交织成一曲紧张的行军曲。沿途的郡县官员纷纷出城劳军,却都被石佗以“军务紧急”为由婉拒——他不敢停留,生怕任何延误都会让咸阳的局势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