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的秋风裹挟着长城的沙石,掠过烽火台的旌旗,发出猎猎声响。九环锁灵阵延伸至北境的灵脉在此处与草原的玄黄灵气碰撞,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屏障,将匈奴的兽魂气息隔绝在外。扶苏立于长城之巅,玄色军袍被风掀起,手中的“镇北剑”(嬴政所赐,剑身刻“守边安邦”四字小篆)泛着淡淡的灵光,与他体内温和的灵力共鸣。远处,蒙恬率领的三万边军修士正在演练“玄甲巨灵阵”,金色巨灵的虚影在沙丘上舞动,震慑着对岸蠢蠢欲动的匈奴骑兵。
“公子,今日灵脉监测显示,草原兽魂波动异常,恐有小规模袭扰。”副将王离策马来到扶苏身边,递上灵脉监的急报。扶苏接过竹简,目光扫过“匈奴萨满在阴山祭祀,引地脉戾气”的字句,眉头微蹙:“传令蒙将军,加强西段防御,以‘锁兽阵’困住来犯之敌,勿要主动出击。”他始终记得临行前父皇的嘱托——北境以守为主,勿启战端,只是那份嘱托的语气,冰冷得让他至今难忘。
自因劝谏焚书坑儒被贬至上郡,已近两年。这两年里,他褪去了咸阳宫的文弱,在风沙与军阵中磨砺出几分刚毅,却始终未能放下对父皇的孺慕与疑虑。他时常抚摸镇北剑上的灵纹,试图从中感知父皇的龙气,得到的却只有灵脉传递来的模糊波动——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阴霾,看不真切。
一、上郡防务:扶苏的仁心与灵脉守护
上郡作为秦北境的屏障,不仅是军事要塞,更是灵脉防御的关键节点。扶苏与蒙恬在此经营两年,构建起“军阵护灵”的双重防线:长城沿线每隔十里设一座“灵脉驿”,埋入“镇边碑”(刻有奇门遁甲“杜门”阵纹),稳定地脉灵气;边军修士修习改良后的“胡服骑射诀”,融合法家军阵与草原兽魂术,既能冲锋陷阵,又能引灵脉之力强化防御。
扶苏的治理带着儒家的仁厚底色。他反对蒙恬“以杀止杀”的强硬策略,主张“灵脉共享”——在长城内侧开辟“汉匈互市”,允许边境牧民以兽皮、草药交换秦地的灵谷、丹药;命灵脉监修士教牧民“基础聚灵术”,让他们在草原灵脉稀薄处也能维持生计。“匈奴亦是天地灵脉所生,”他曾对蒙恬道,“以仁心化戾气,比以军阵压兽魂更能长久。”
这种仁心在灵脉治理中尤为明显。上郡的“玄水灵脉”因常年战事而暴戾,扶苏亲率修士在灵脉源头设“静心阵”,以自身温和灵力滋养,阵中种植“忘忧草”(《山海经》载“食之令人不怒”),让狂暴的灵气逐渐平复。如今的玄水灵脉,既能为军阵提供灵力,又能灌溉沿岸灵田,牧民与秦民皆受其益,私下称扶苏为“仁公子”。
蒙恬虽不完全认同扶苏的仁政,却对他的灵脉天赋极为欣赏。“公子与北境灵脉的共鸣度,远超常人。”蒙恬在军议中坦言,“上次玄水灵脉暴走,若非公子以精血稳住阵眼,长城西侧灵田已尽数被毁。”他主动将灵脉治理的权责交予扶苏,自己专注于军务,两人形成“文护灵脉,武守边疆”的默契。
然而,这份默契却难掩扶苏的心事。他时常在深夜登上烽火台,望着咸阳的方向,手中摩挲着未寄出的家书竹简。竹简上写满了对父皇的问候、对秦法的建议,却始终没有勇气发出——他怕再次触怒父皇,怕那份冰冷的回应再次刺伤自己。随行的儒生博士淳于越(幸存的儒家学者,被扶苏庇护在上郡)劝道:“公子仁孝之心,天地可鉴,陛下终会理解。”扶苏只是苦笑,将竹简收入怀中。
这日午后,长城的灵脉突然出现细微异动。扶苏正在灵脉驿调试“测灵镜”,镜中灵光突然扭曲,玄水灵脉的支流竟泛起一丝暗红——这是“怨气侵入”的征兆。“奇怪,”他喃喃自语,“今日无战事,何来怨气?”他不知道,这丝怨气并非来自匈奴,而是千里之外的沙丘,随着那道篡改的遗诏,正顺着九环锁灵阵的脉络,悄然蔓延至上郡。
二、驿骑加急:遗诏送达的阴霾
三日后的清晨,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上郡的宁静。驿骑浑身尘土,玄色驿袍被风沙磨出破洞,手中高举的木匣上,“秦御·绝密”的符印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光泽。他在军帐前翻身落马,嘶哑地高喊:“陛下诏书到——扶苏公子接诏!”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军营,扶苏正在灵田查看新收的灵谷,闻言心中一紧,手中的谷穗悄然滑落。他整理了一下褶皱的军袍,快步走向中军大帐,心跳如擂鼓——父皇已有半年未发诏至上郡,这次加急传诏,是喜是忧?
中军大帐内,蒙恬、王离等将领已肃立等候。扶苏接过驿骑手中的木匣,指尖触到匣身的瞬间,一股异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这木匣的灵力波动滞涩而阴冷,与人皇诏书应有的温润龙气截然不同。“陛下……身体可好?”他忍不住问驿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驿骑低头:“小人不知,只奉命加急送达。”
蒙恬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木匣:“公子,按礼制,当验符印、查灵力,确认诏书真伪。”他伸手欲触碰匣身的符印,却被扶苏拦住:“父皇诏书,岂有真伪?不必多礼。”扶苏的固执让蒙恬眉头微蹙,但终究没有再坚持——他知道这位公子对父皇的敬重,早已刻入骨髓。
木匣被打开的瞬间,一股压抑的灵力扑面而来。诏书竹简泛着陈旧的黄色,上面的小篆笔迹确实出自嬴政之手,笔画间的“力透纸背”之感与扶苏记忆中的父皇手书别无二致。最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竹简末端的人皇法印金光黯淡,却真实无疑,印纹的灵力波动与九环锁灵阵的主脉隐隐呼应。
“扶苏接诏——”蒙恬按礼制高声唱喏,声音在帐内回荡。扶苏跪地接诏,目光落在竹简上,逐字逐句地读去,脸上的血色随着文字的展开一点点褪去。
诏书上的文字如淬毒的冰锥,刺穿他的心脏:“扶苏昔年上书谏朕,非议秦法,惑乱民心,此为不孝;今上郡监军,与蒙恬暗结党羽,私通匈奴,此为不忠。不孝不忠,何以承继大统?朕今赐你剑一柄,自裁以谢天下。蒙恬同罪,即刻夺兵权,听候发落。钦此。”
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在帐内炸响,扶苏手中的竹简“哐当”落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难以置信,“我从未私通匈奴,父皇怎会……怎会如此说我?”他猛地抬头看向驿骑,“这诏书是不是假的?你说!是不是有人篡改?”
驿骑被他的激动吓得跪倒在地:“公子息怒!诏书由中车府令赵大人亲手封装,沿途关卡验符无误,小人绝不敢造假!”
蒙恬捡起竹简,反复查看,眉头拧成一团。他常年与嬴政的诏书打交道,能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异常:“公子请看,‘私通匈奴’四字的灵力波动与其他字句不符,像是后来添改;人皇法印的金光虽真,却带着一丝阴寒之气,绝非陛下龙气本色。”他以指尖蘸取灵泉水,点在“私通”二字上,水渍处竟浮现出淡淡的黑气——这是“易灵符”篡改文字的残留痕迹。
“你看!”蒙恬急声道,“这诏书定是被篡改了!陛下在沙丘病重,定是赵高、李斯之流矫诏夺权!公子万万不可信以为真!”
三、蒙恬力劝:疑点重重与局势分析
蒙恬的分析如同一道微光,让扶苏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竹简上那处泛着黑气的字迹,指尖传来阴冷的灵力——这确实不是父皇龙气应有的温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皇虽贬他至北境,却赐他镇北剑,嘱他“守好长城,便是守好秦法”;去年生辰,还暗中送来“固本丹”,虽无只言片语,却藏着父子温情。这样的父皇,怎会突然斥责他“不孝不忠”?
“将军所言有理……”扶苏的声音带着一丝动摇,目光落在蒙恬手中的竹简上,“可……可这笔迹、这法印,都如此真实……若真是篡改,他们为何敢如此大胆?”
蒙恬将竹简摊开,逐条分析:“公子且听我言,疑点有三:其一,诏书称‘私通匈奴’,却无任何证据,我等在北境两年,大小战事数十次,何曾有过通敌之举?这纯属污蔑;其二,陛下虽病重,却素来圣明,即便要处置公子,也会召你回咸阳对质,绝不会如此仓促赐死;其三,笔迹与法印虽真,但灵力紊乱,定是用了奇门遁甲的‘易字术’篡改,这种术法需修士精血催动,痕迹虽淡,却瞒不过灵脉修士的眼睛。”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依我看,陛下在沙丘恐已不测!赵高、李斯欲立胡亥为帝,忌惮公子仁厚得民心,更怕我掌兵权不服,故伪造遗诏,欲除我等而后快!公子若死,北境兵权旁落,胡亥便可安稳继位,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王离等将领纷纷附和:“将军所言极是!公子万万不可轻生!”“我等愿随公子回师咸阳,清君侧,辨真伪!”帐内的气氛因这分析而变得激昂,边军将领多是蒙恬旧部,对扶苏的仁政也心怀敬佩,此刻皆愿誓死相随。
扶苏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蒙恬的分析合情合理,灵力的异常也印证了诏书有假。他想起赵高在咸阳的跋扈,想起李斯推行秦法的严苛,想起少弟胡亥平日的骄纵——若真让胡亥继位,秦法恐会愈发严苛,百姓将陷入更深的苦难。“回师咸阳……清君侧……”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光芒。
然而,儒家的忠孝观念如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着他。“回师便是起兵,起兵便是叛乱。”扶苏痛苦地摇头,“父皇若真在沙丘不测,我以兵戈相向,便是不孝;若父皇尚在,我举兵逼宫,便是不忠。不孝不忠,我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公子迂腐!”蒙恬急得跺脚,“此非叛乱,是拨乱反正!陛下若在,定会理解公子苦心;陛下若不在,公子更要保住秦法根基,不能让奸佞得逞!你看这上郡灵脉,因公子仁心而安稳;长城将士,因公子恩义而效命——你若死,北境必乱,匈奴必趁虚而入,陛下毕生心血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