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帮刘会计记工分，夜里跟着守窖。她摸出块桂花糖塞给孩子，挣了工分能换糖，比偷粮体面。
狗剩子捏着糖，涨得脸比红绸子还艳：我、我能行！
小石头娘突然从怀里掏出副狗皮手套，硬塞进狗剩子手里：这是我给小石头做的，他非说要戴露指的耍帅。她瞥了眼蹲在脚边的黑子，黑子都没咬疼你，说明它信你能改。
黑子像是听懂了，凑过去用脑袋蹭狗剩子的手，冻得发硬的尾巴摇出个小旋风。
杨靖望着这一幕，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亮起金光。
他装作低头拍灰，快速扫过提示：【自发监督网络】成型，解锁民情耳目箱（可匿名投递建议与预警）。
指尖蹭过裤缝里的系统界面，他心里有了谱——该给信用评定添把火了。
刘叔，明儿在队部门口挂个木头箱子。杨靖扯了扯冻得发硬的围脖，民情耳目箱，谁家有啥想说的，写纸上投进去。他扫了眼人群里交头接耳的村民，突然笑出声，再弄个邻里互评——每月末，各家给邻居匿名打分，评评守不守约，帮不帮忙。
刘会计推了推眼镜：这......要是评出矛盾咋办？
让嘴闲着，不如让心亮着。杨靖踢了踢脚边的雪，咱们屯子的信用，是人心堆起来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首评结果出来那天，李老四家的评分栏里歪歪扭扭写着待观察。
谁都没料到，当晚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牛棚门口，头顶挂着盏煤油灯，照得雪堆亮堂堂的。
有人问他干啥，他搓着冻红的手笑：我这是补光——信用分不够，咱用灯补！
黑子打那天起就不拴绳了。
它白天在晒谷场打盹，夜里绕着粮窖转圈，狗窝旁多了块木牌，是杨靖用红漆写的：护屯犬，信用+5。
刘会计在副账上写：灯会灭，人会盹，狗不睡，心不冷。
杨靖蹲在狗窝边给黑子揉耳朵，看它舒服得直伸舌头，突然想起系统新解锁的民情耳目箱。
他摸出兜里的小本本，在红榜计划那页画了个勾——下回，得给黑子也弄张红榜，贴在队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后半夜的雪停了，月光给共耕区的田埂镀上层银边。
杨靖哈着白气往家走，远远看见王念慈的窗子里还亮着灯，影影绰绰能看见她在拨算盘。
他踩着雪壳子笑——等开春，这地该翻整了，到时候......
杨哥！赵小娥举着个布包从后面追上来，张叔让我给你送烤红薯，还热乎着呢！
杨靖接过红薯，热气扑得脸发痒。
他望着远处黑黢黢的粮窖，又抬头看天——月亮底下，共耕区的地垄像条沉睡的龙，正等着春天来唤醒。
（五月立夏，共耕区头茬绿苗齐腰，杨靖站在地头摸着崭新高粱叶，突然拍了拍裤腿上的土：得立块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