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认错,也不是为了给你们‘机会’。”白羽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而是要让你们明白,你们即将承受的一切,是你们自己行为的必然结果。是你们践踏规则、伤害同袍、挑战底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两人。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你们是如何因为自己的愚蠢、狭隘和恶毒,亲手断送了前程,连累了家族,也……毁掉了另一个年轻人的一部分人生。”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如同最终的宣判,“带着这份记忆,去接受审判,去服刑,或许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你们能真正明白,‘同袍’二字的分量,以及‘责任’与‘代价’的含义。”
说完,他不再看他们,按下了桌上的通讯器:“可以带他们回去了。”
门打开,宪兵走了进来。
王瀚和周锐被机械地架起来,拖向门口。在即将出门的瞬间,王瀚猛地回头,看向白羽,眼泪终于涌了出来,不是表演,而是某种崩溃后的空洞:“指挥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告诉林启……对不起……”
白羽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应。直到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那哽咽的道歉和抽泣声。
房间里重归寂静。白羽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椅子,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些冰冷的怒意和审判的意志缓缓沉淀,化为一缕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
迟来的认错,终究太迟。
伤害已经造成,审判必须降临。
他走到窗边(禁闭区有窄小的观察窗,对着内部庭院),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远处,军校的广播正在播放着日常训练的指令,充满了秩序与活力。
而在这片秩序的阴影之下,一些东西已经被彻底改变。
对于林启,是身体和心理的创伤,以及漫长的恢复之路。
对于王瀚和周锐,是前途尽毁、铁窗生涯,和一生无法摆脱的罪责烙印。
对于他自己……是又一次,在职责与情感、规则与守护之间,划下清晰而冰冷的界限。
他打开个人终端,调出一份加密医疗报告。上面显示着林启最新的复健进展评估,依旧有“远期功能影响待观察”的字样。
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迟来的审判,也是刚刚开始的守护。
他关闭终端,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走出房间。步伐依旧沉稳坚定,走向下一个需要他履行职责、守护秩序的地方。
走廊尽头,宪兵押送着两个佝偻身影,消失在另一扇厚重的门后。
门内,是等待他们的军事法庭。
门外,是白羽继续前行的、笔直而冰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