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到霜天,你爷爷就会带着我来双痕台,”老奶奶摩挲着表盖,声音轻得像风,“他总说,霜后的红痕最艳,等落日吻上来的时候,暖得能把心都焐化。有次我们来晚了,落日快沉了,他拉着我跑,鞋都跑掉了一只,最后还是赶上了,看着落日落在红痕上,我们俩笑得像孩子。”
妞妞托着下巴听着,小手指着虹吻石的红痕:“奶奶,爷爷是不是藏在红痕里啦?不然为什么每次我们来,红痕都暖暖的,像有人在里面晒了太阳。”老奶奶笑着点头,把怀表放在石桌上,表盖对着红痕:“是呀,他在里面等着落日,等着我们再来聚,等着看妞妞长个子,看金盏花开花。”
说话间,风忽然暖了些,阳光漫过虹吻石的红痕,把霜气都融了,表盖映出的红痕,竟比平时艳了几分,像落日提前送来的信。张爷爷赶紧拿起画笔,对着红痕写生:“今天的红痕不一样,暖得发亮,肯定是落日要来了,在给咱们报信呢!”
妞妞立刻蹦起来,把新写的纸条贴在虹吻石上:“落日哥哥,奶奶回来啦,你快回来吻红痕呀!我们有红糖糕、柿饼,还有暖暖的菊花茶,都等着你呢!”阿远也跟着点头,心里忽然觉得,等待的日子不再漫长——怀表在石上晒着暖,老奶奶在身边讲着旧时光,画里的落日晃着,红痕在光里渐暖,好像下一刻,落日就会从天边沉下来,轻轻吻上红裸的石痕,把所有的惦念,都裹进暖里。
夕阳西斜的时候,大家才慢慢起身。老奶奶把怀表留给阿远,说要常回来看看;张爷爷把刚画好的红痕图递给妞妞,让她贴在小布包里;秦叔则把暖炉的炭火留着,说下次来还能接着用。妞妞拉着老奶奶的手,一步三回头:“奶奶下次来,我们就有金盏花了,花苞都冒尖啦,就等落日来的时候开花呢!”
阿远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石上的怀表——表盖映着渐沉的夕阳,红痕在光里泛着暖,画里的落日好像也在跟着动。他知道,双痕台的盼,从来都不是空等——是棉垫铺在石上的暖,是柿饼甜在心里的甜,是老奶奶讲的旧时光,是妞妞贴的小纸条,这些藏在日子里的暖,都在等着那一天,等落日吻过红裸时,把所有的牵挂,都变成聚在一起的欢笑声。
风裹着菊花茶的香,漫过虹吻石,阿远把怀表小心收进布包,心里盼着:下次再来,金盏花该开了,落日该来了,所有等着的人,都能再聚在石畔,看落日吻红痕,听旧梦落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