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还没走嘛,就是偷个懒。”
他的语气太轻松,太自然,反而让众人更加不知所措,心头那股酸涩几乎要满溢出来。
许教授喉头哽咽,半晌才憋出一句:“凌默……你……你别这么说……”
“我说的是实话啊。” 凌默站起身,走到小茶几边,拿起热水壶给大家倒水,动作流畅自然,“领导体恤我,看我最近太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这不是好事吗?你们啊,就是看不得我偷一点懒。”
他笑着摇头,将水杯一一递给离得近的人,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勉强或怨怼。
李革新接过水杯,手指紧紧攥着杯壁,指节发白。
他看着凌默那张平静带笑的脸,想到他刚才在会议室里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巨大的反差让他心如刀绞。“凌师!您……您别这样!我们……我们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 凌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明天是硬仗,你们才是主力。我正好歇歇,在后面给你们加油。
夏瑾瑜,我的茶叶呢?给许老和陈教授泡点好的,他们喜欢喝浓的。”
夏瑾瑜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取茶叶罐,借着转身的机会,飞快地擦掉眼角又涌出的泪水。
凌默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她心里就越是疼得厉害。
投喂三人组互相看了看,小雨怯生生地拎起手里一直提着的一个精致食盒,走到凌默面前,声音还带着哭腔:
“凌默老师……我们……我们带了您喜欢的点心……您晚上……晚上还没吃好吧?”
凌默看着她们三个小花猫一样的脸,笑容加深了些。
他伸出手,依次轻轻揉了揉三个女孩的头顶,动作温柔而自然:“还是你们贴心。正好有点饿了,拿来我尝尝。”
他的摸头杀一如既往地带着安抚的力量,三个女孩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和触感,一直强忍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她们连忙打开食盒,里面是精心准备的中式点心。
凌默真的拿起一块,尝了尝,点点头:“嗯,不错。你们也吃点。” 他招呼着大家,仿佛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茶话会。
众人围坐下来,点心在手中,水杯在嘴边,却都食不知味。
气氛依然沉重,但凌默那种超乎寻常的平静和轻松,像一层薄薄的膜,暂时包裹住了喷涌的情绪。
“凌默,” 陈教授终于忍不住,放下几乎没动的水杯,声音沙哑,“明天……我们……”
“明天,” 凌默接过话头,语气变得认真了些,但依旧平稳,“许老,陈教授,你们经验丰富,定海神针。
李革新,周亦禾,你们思维活,反应快。夏瑾瑜协调能力一流。
大家各司其职,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展示出来就行。”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记住,我们代表的是什么?不是个人荣辱,是身后那片土地上千秋万代的文明结晶,是亿万同胞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这份重量,不会因为任何个人的缺席而减轻。
你们站在台上,就是华夏文明在此刻的代言人。
稳住阵脚,清晰表达,守住底线。 其他的,交给……时间,和人心。”
他没有说“必胜”,没有说“加油”,只是用最平实的话,提醒他们肩负的重量和应持的态度。
这份冷静到极致的嘱托,反而比任何热血沸腾的动员,都更重重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大家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眸,那里面的深邃与坚定,似乎并没有因为那道命令而有丝毫减损。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站在了他们身后。
那一刻,众人心中的悲愤、委屈、无力,并没有消失,但却奇异地被注入了一丝沉静的力量。
凌默没有倒下,他甚至还在试图用他的方式,支撑着这个刚刚遭受重击的团队。
只是,看着他在灯光下平静微笑、为大家鼓劲的样子,再想到他即将缺席的明天,那种混合着崇敬、心疼与巨大遗憾的复杂情,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比单纯的愤怒,更加令人窒息。
夜更深了。
明天,将是一个没有凌默的战场。
而他此刻的平静与微笑,成了这个沉重夜晚里,最令人心碎也最难以解读的风景。
峰会最终总结投票日,纽克城联合国总部大楼内,气氛庄重而肃穆。
巨大的环形会场座无虚席,各国代表、观察员、媒体记者济济一堂。
空气仿佛都凝结着决定未来数年全球文化话语权走向的沉重感。
华国代表团在许教授的率领下,准时步入会场。
代表们穿着统一的深色正装,表情严肃,步履沉稳。
许教授走在最前,努力挺直腰杆,但细心观察,能发现他眼睑下淡淡的青黑和一丝掩藏不住的疲惫。
陈教授、李革新、周亦禾等人紧随其后,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试图用最饱满的状态掩盖内心的空落与紧张。
夏瑾瑜作为核心助手,走在队伍侧后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会场,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然而,当华国代表团按照席位落座后,会场内许多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明显的探寻意味,投向了他们座席中那个空缺的位置,那是之前几天会议中,凌默习惯性落座的地方。
那个位置紧邻许教授,视野极佳,此刻却空空如也,只摆放着标准的桌签和话筒,显得格外刺眼。
诧异、不解、怀疑…… 种种情绪在会场各处悄然蔓延。
“咦?那位凌默先生……今天没来?”
“华国代表团核心的位置空着……怎么回事?”
“难道昨天的传言是真的?他真的因为……特殊原因不参加了?”
“会不会是华国自己的策略调整?临阵换将?”
“西方那边昨晚吹得那么凶,说什么遗憾、期待未来合作……该不会……”
窃窃私语声在代表间低低响起。
许多原本因为凌默的才华、锋芒和独特观点而对华国产生好感或保持关注的中小国家代表,此刻眉头微蹙,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凌默的存在,就像华国在此次峰会上最鲜明、最具冲击力的一面旗帜,他的缺席,让华国代表团的整体气场瞬间黯淡了不少,也让人不禁对华国内部是否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产生更多联想。
会议在主席的敲槌声中正式开始。
议程按部就班地进行,各国代表依次做最后陈述。
轮到华国时,许教授站起身,走到发言席。
他的发言依旧引经据典,逻辑清晰,重申了华国关于文明对话、传承创新、平等互鉴的一贯立场,并展示了近期的一些文化成果和合作计划。
陈教授、李革新等人也在各自负责的环节进行了补充和阐释。
然而,效果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没有了凌默那种举重若轻、往往能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核心、并能用极具感染力的语言调动全场情绪的“神来之笔”,华国代表团的陈述虽然扎实严谨,却显得有些……中规中矩,甚至略显沉闷。
面对西方代表随后提出的、更加尖锐和带有陷阱性质的追问,许教授等人的回应虽然尽力做到了有理有据,但缺少了凌默那种能瞬间扭转气氛、化被动为主动的机锋与气势,显得有些疲于应付,难以真正打动那些中间派。
更明显的变化体现在会场的“温度”上。之前凌默在场时,即使遭遇围攻,也能吸引大量关注和重视,并能赢得部分代表情不自禁的点头或沉思。
而现在,不少代表在听取华国陈述时,眼神飘忽,或低头记录,或与邻座低声交谈,缺少了那种被强烈吸引的专注。
立场的动摇,在无声中发生。
茶歇期间,成了各方角力的关键时刻。
西方代表,尤其是昨晚被霍夫曼团队紧急约谈过的那些变得异常活跃,他们端着咖啡,脸上挂着“遗憾”和“关切”的表情,主动走向那些原本被认为可能倾向华国的国家代表,尤其是几个资源丰富、文化独特、但国际影响力中等的国家。
“哎,真是遗憾,没能听到凌默先生最后的精彩发言。”
一位西方代表对某小国文化部长惋惜地说道,“不过,华国代表团今天的表现也很稳健,只是……似乎少了一点灵魂,您觉得呢?
这种临阵调整,总是让人有些担心团队的稳定性和连贯性啊。”
另一位则对某地区组织的代表“推心置腹”:“我们非常尊重华国的文明,也欣赏凌默先生的个人才华。
但文明代表国的责任重大,需要的是稳定、可靠、可预测的合作伙伴。
如果连核心成员在关键时刻的出席都无法保证,这难免让人对其长期的承诺和执行能力产生一丝疑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观察。”
这些话语,看似客观,实则刀刀见血,精准地利用了凌默缺席带来的“不确定性”和西方之前疯狂“捧杀”营造出的“凌默与西方关系特殊”的暗示,不断撩拨着那些摇摆者的心弦。
效果是显着的。
一些原本在非正式场合对华国表达过善意或认可的代表,此刻态度变得暧昧起来。
他们与华国代表打招呼时笑容依旧,但谈及具体议题时,言辞开始模糊,更多使用“需要进一步研究”、“国内有不同看法”、“需要平衡各方关系”等外交辞令。原本有望争取到的几票,变得岌岌可危。
会场中,真正态度依旧明确且坚定的支持力量,显得弥足珍贵。
沙尔卡王国的莎玛公主,身着一袭优雅的白色长袍,头巾边缘绣着金色的纹饰。
她与她的叔叔拉赫曼亲王坐在一起,神情平静。
当西方代表试图接近她时,她只是礼貌而疏离地点头致意,并未多做交谈。
她的目光偶尔掠过华国代表团的方向,尤其在那个空位上停留一瞬,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但并没有动摇。
沙尔卡看重的是凌默所展现的超越性的才华和洞察力,以及华国文明深厚的底蕴,这种欣赏不会因为凌默一时的缺席而轻易改变。
拉赫曼亲王更是老成持重,深知国家利益与长期友谊的考量。
另一股坚定的力量来自雪山之国代表团。大祭司阿尔丹神色肃穆,雪莉尔·霜语则安静地坐在老师身旁。
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雪山传统服饰,银发如雪,冰蓝色的眼眸澄澈见底。对于周围关于凌默缺席的议论和西方的游说,她仿佛充耳不闻。
她的目光,更多的是带着一种纯净的关切,望向华国代表团,尤其是望向那个空位,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信任与支持。
阿尔丹则用他沉稳的态度,拒绝了所有试图离间或游说的尝试,明确表达了雪山之国基于自身文明特性和与华国,特别是与凌默建立的信任而持有的立场。
然而,除了这两支相对明确的力量,其他许多国家的态度都笼罩在了一层犹疑的薄雾之中。
凌默的缺席,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远超出了他个人的范畴,动摇了华国经过多日努力才艰难建立起的一部分优势。
霍夫曼的“捧杀离间”与“延期游说”组合拳,效果正在显现。
华国代表团虽然依旧在坚持战斗,但每个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正在变得松软。
那个空着的座位,像是一个无声的缺口,正在被对手巧妙地利用,不断侵蚀着他们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
会议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继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即将到来的投票环节上。
而华国代表团,则必须在没有凌默的情况下,独自面对这最后的、也是最为凶险的考验。
会议按照既定的冗长流程,终于推进到了最核心、也最牵动人心的环节,对“文明代表国”席位进行最终投票。
会场的气氛骤然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各国代表正襟危坐,助理们屏息凝神,媒体区的长枪短炮齐刷刷对准了主席台和各大代表团席位。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
主席按照程序,正准备宣布投票规则并启动电子投票系统。
就在这时,一位来自西欧某国的资深代表,不紧不慢地举起了面前的示意牌。
他是西方阵营中公认的“温和派”面孔,言辞一向以理性和建设性着称。
“主席先生,各位尊敬的代表,” 他站起身,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传遍全场,语气平和而恳切,
“在启动这项将决定未来数年全球文明对话格局的重大投票之前,请允许我,基于对本次峰会进程的观察和对文明代表国这一崇高职责的深刻理解,提出一项程序性建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华国代表团席位上,许泊明教授心头一紧,与陈教授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李革新和周亦禾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夏瑾瑜的手指在平板电脑边缘收紧。
那位西方代表环视会场,继续用他那富有说服力的语调说道:“众所周知,本次峰会延期三天,本就是为了给各文明充分的展示与交流时间。
在过去几天,尤其是今天上午的总结环节,我们听到了许多宝贵的见解,也观察到了一些……值得深思的新情况。”
他巧妙地停顿了一下,没有点名,但“新情况”三个字,让不少代表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飘向华国代表团那个空着的座位。
“文明代表国的选举,不仅关乎荣誉,更关乎责任、可信度与长期的稳定性。”
他加重了语气,“我们需要选出的,是能够真正代表文明多样性、能够稳定持续地推动文明间对话、并且其内部决策与行动具备高度可预测性的伙伴。
鉴于目前仍有一些关键信息未能完全明朗,部分代表团的核心立场或内部状况似乎仍在调整之中”
他在这里再次隐晦地指向了凌默缺席带来的不确定性。
“我担心,如果在此刻仓促投票,我们做出的决定,可能并非基于最全面、最审慎的评估,这或许有违我们设立文明代表国机制的初衷,也可能对未来全球文明对话的健康发展埋下隐患。”
他的话语层层递进,听起来完全是从大局出发,充满了责任感和对峰会成果的珍视。
“因此,我谨代表我国代表团,并获得了多位同仁的附议,” 他展示了一下手中几份签名的文件,“正式提议:将本次文明代表国的最终投票环节,再次适当延期。
延期的目的,是为了给所有代表更充分的时间,去消化、评估过去几天,尤其是今天呈现的所有信息;
去与相关代表团进行更深入、更坦诚的双边或多边沟通;
去确保我们最终投下的每一票,都真正反映了我们对文明未来最负责任的态度。”
提议提出,会场一片哗然,随即陷入低声议论。
延期?再次延期?
这无疑是个重磅炸弹。但仔细品味他的理由,强调“审慎”、“全面评估”、“稳定性”、“可预测性”,句句冠冕堂皇,直指凌默缺席带来的“不确定性”这个华国目前的软肋,让人难以从程序正义上直接驳斥。
他将一次可能带有战术目的的拖延,包装成了对峰会成果极端负责的表现。
华国代表团内部,迅速交换着眼神。许教授眉头紧锁。
延期?对方显然没把握在现在立刻投票取胜,毕竟时间太短,游说效果尚未完全稳固,所以要用延期来争取更多时间,彻底扭转局势。
这对华国无疑是极其不利的,因为时间拖得越久,西方可以利用“捧杀”造成的内部裂痕和持续游说来动摇更多中间派。
但是,不赞成延期吗?
许教授心中飞快权衡。如果现在强行反对延期,坚持立刻投票,会显得华国“心虚”、“急于求成”,甚至可能被解读为“害怕时间拖久了对自己不利”,这反而会印证西方关于华国“内部不稳”的暗示。
而且,以目前会场的氛围和观察到的某些国家暧昧的态度,华国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确保通过。
凌默的缺席和上午略显平淡的表现,确实影响了一些观感。
更重要的是,如果反对延期,需要争取到足够多的票数来否决这个提议。
在目前许多国家态度不明朗、甚至可能对“仓促投票”本身也有疑虑的情况下,华国并没有把握能赢得这次程序性表决。
一旦否决失败,反而会暴露己方的孤立和焦虑。
“我们没有把握立刻赢,反对延期也未必能成功,反而可能陷入被动。” 许教授用眼神向身边的陈教授等人传递了这个苦涩的判断。
其他国家的反应也颇为微妙。许多中小国家代表露出思索的神色。
对于他们来说,投票给谁事关重大,牵扯到未来几年的文化合作与资源分配。
他们确实需要更多时间来观察、权衡,尤其是华国这边突然出现的“变数”,让他们原有的判断基础发生了动摇。
西方的延期提议,看似给了他们更充分的考虑时间,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华国上午的表现,虽然扎实,但并未能像之前凌默在场时那样,给他们注入强烈的信心或提供无法拒绝的理由。
因此,当主席按照程序询问是否有代表团反对此项延期提议时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沙尔卡和雪山之国的代表保持着沉默,他们没有附议延期,但似乎也没有立刻站出来强烈反对的意图,他们在观望华国的态度。
华国代表团席位上,许教授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了示意牌。
但他并没有激烈反对,只是用平稳而清晰的声音说道:“主席先生,华国代表团注意到此项提议。
我们认为,峰会议程理应得到尊重,不必要的拖延可能影响效率。
但我们也理解部分代表希望进一步沟通的意愿。我们将尊重大会基于共识做出的程序性决定。”
这番表态,既表明了不鼓励拖延的立场,又没有强硬反对,将皮球踢回了“大会共识”,姿态不卑不亢,但实则透露着深深的无奈,他们无力,也无充分理由在此时阻止延期。
其他几个原本可能犹豫的国家,见华国态度并不坚决,沙尔卡和雪山之国也未明确反对,而延期看起来对自己也无害,便也选择了沉默。
主席环视会场,等待片刻,见再无明确的反对意见,便依照程序宣布:“既然没有代表团正式提出反对,本着充分协商和审慎负责的原则,本次会议通过提议。
文明代表国最终投票环节,将延期至……三天后举行。
请各代表团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必要的沟通与评估。”
就这样,在一种近乎诡异的一致的氛围中,投票被再次延期了。
没有激烈的辩论,没有尖锐的对立,只有西方代表那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华国代表团“尊重共识”的无奈回应。
然而,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却更加汹涌。
西方阵营心中一定,霍夫曼的策略再次奏效,他们赢得了宝贵的三天时间,可以更加从容地去“做工作”。
而华国代表团,虽然也获得了一点喘息之机去解释和补救,但面临的形势却更加严峻,他们不仅要在没有凌默的情况下稳住阵脚,还要在对手赢得更多时间进行渗透和离间的情况下,艰难地守卫那些已经开始松动的支持。
会议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氛中休会。
许多人离席时,都忍不住再次看向华国代表团那个依旧空着的座位。
凌默的缺席,仿佛一个不断扩散的涟漪,影响之深远,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
而延期,究竟是给了华国喘息之机,还是将绞索套得更紧?未来的三天,注定将是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的幕后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