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离开机场公路,拐入一条蜿蜒静谧的乡间小道。
沿途是低矮的石墙、偶尔掠过的古老农舍剪影,以及空气中清冽的草木气息。越往前行,越能感受到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最终,车子在一处被高大树木半环绕的木质建筑前停下。
这里并非传统的酒店,更像是一处精心设计的、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度假栖所。
主体建筑采用深色的原木和巨大的落地玻璃构成,造型简约而富有现代感,却奇妙地不显得突兀。
叶倾仙停好车,带着凌默走向入口。推开沉重的实木大门,内里景象豁然开朗。
最大的特色是视野。
整面朝南的墙几乎全是玻璃,此刻夜幕初降,外面是一个延伸出去的、被灯光柔和照亮的宽阔木质露台。
而露台之外,是一片在夜色中泛着幽幽光泽的广阔湖泊,湖水静谧,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深蓝和刚刚升起的几颗疏星。
远山如黛,轮廓模糊地融入夜色,天地仿佛在此刻融为一体,空旷、静谧、美得令人屏息。
室内装饰极简,却处处透着匠心。家具多是原木和亚麻材质,线条流畅。
壁炉里已经贴心地升起了真正的炉火,橙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夜间的寒意,也投下温暖晃动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清香和壁炉柴火的独特气息。
没有电视,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角落一架古老的留声机和几本关于本地自然与艺术的书籍。
这里仿佛一个专门为逃离喧嚣、专注彼此或内心而设计的巢穴。
“这里……喜欢吗?” 叶倾仙轻声问道,冰蓝色的眼眸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柔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是她收到他信息后,在漫长的等待中,反复对比挑选才定下的地方。
凌默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窗外那片静谧的湖泊和星空上,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很喜欢。仙子有心了。”
得到他的肯定,叶倾仙眼中漾开满足的笑意。她脱下大衣挂好,也帮凌默接过背包。
然而,就在这温馨宁静的氛围中,凌默忽然转过身,面对着她。
长途飞行的疲惫,峰会博弈的压力,舆论漩涡的无奈,国内命令的憋闷……所有积压的情绪,在此刻这个完全属于他们二人的私密空间里,在面对这个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都坚定不移地等待他、接纳他的仙子面前,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没有再说什么温情脉脉的话,也没有继续欣赏这绝美的景致。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捧住了叶倾仙的脸颊。
他的指尖带着室外的微凉,但眼神却灼热得如同壁炉中的火焰,直直地望进她清澈的眼底。
叶倾仙似乎明白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惊讶或抗拒,只有全然的接纳和一丝被点燃的、同样炽热的情感。
她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凌默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机场的浅尝辄止,也不同于车内的温柔触碰。
它带着积蓄已久的思念、渴望,以及一种想要确认彼此存在的急切。
异地重逢的恋人,别后千言万语,有时,不如一个深吻,一场交融,更能诉说所有未尽的情思与牵挂。
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紧密相拥的影子投在光洁的木地板上,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摇曳。
窗外的湖泊与星空成了最宏大也最安静的背景。
……
此处省略三千字……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风停雨歇。
卧室里,柔软宽大的床榻上,凌默靠在床头,叶倾仙依偎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她的长发如瀑散开,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冰蓝色的眼眸半阖,里面氤氲着餍足后慵懒迷离的水光,清冷仙气尽褪,娇柔妩媚,美得惊心动魄。
空气中弥漫着情事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混合着叶倾仙身上挥之不去的冷香。
静谧了片刻,叶倾仙微微动了动,抬起眼眸看向凌默,声音还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与柔软:
“饿了吧?休息一下,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这附近有家小餐馆,食材很新鲜,味道也很好。”
凌默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手臂紧了紧,将她搂得更贴近一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一丝促狭:
“肯定饿了!早就饿了!”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绕着她一缕长发把玩,继续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调侃语气说道:
“哎,做了那么久飞机,这一下来,气都没喘匀,就得用功努力,加班加点……消耗太大了。
你肯定饱了,心满意足。
我可是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
叶倾仙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双关和戏谑!
什么“用功努力”、“加班加点”、“饱了”……这个坏家伙!
明明刚刚……明明是他主导一切,自己予取予求,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他现在倒打一耙,还说这种羞死人的话!
“你……!” 叶倾仙又羞又恼,仙子也是有小脾气的!哪里经得住心上人这么直白又促狭的调侃!
她原本餍足慵懒的神情瞬间被羞愤取代,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连脖颈和锁骨都染上了粉色。
她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用手去捶他结实的胸膛。
“凌默!你……你胡说!明明是你……” 她羞得语无伦次,那点微弱的捶打更像是撒娇。
凌默笑着任由她没什么力气的“攻击”,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气得红扑扑的脸颊上又偷亲了一口。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仙子体力惊人,我都快被榨干了,还不许喊饿?” 他继续火上浇油,眼底的笑意却温柔得能溺死人。
“不许说!不许说这种话!”
叶倾仙羞愤交加,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她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清冷仙子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被心上人逗弄得手足无措、又羞又恼的怀春少女,那份生动鲜活的模样,比任何时刻都更让凌默心动。
两人在床上笑闹成一团,之前的疲惫、压力仿佛都被这亲昵的玩闹驱散了不少。
最终,叶倾仙气喘吁吁地被他重新牢牢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红着脸瞪他。
凌默见好就收,不再逗她,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也恢复了正经:“好了,不闹了。
是真饿了,仙子带路吧。
不过……”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你得先有力气起来才行。”
叶倾仙闻言,刚刚褪去一些的红晕再次涌上,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却乖乖地没有再闹,只是将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小声嘟囔了一句:“……都怪你。”
窗外,湖泊静谧,星光点点。
屋内,炉火温暖,爱意缱绻。
这个远离风暴中心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嘴上说着饥肠辘辘要出门觅食,凌默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口是心非”。
叶倾仙那句“都怪你刚刚出口,就被他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神堵了回去。
“饿是饿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手指却像最精准的棋手,开始在她身上布局,
“但你这学生,最近看来是疏于管教,不太听话。
为师得先好好教训一下,让你知道规矩。”
“我哪有……” 叶倾仙的辩解微弱下去,因为她发现,“教训”已经开始了。
这绝不是温柔的耳鬓厮磨,更像是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棋局对弈,或者一场严苛却私密的武艺切磋。
凌默显然深谙此道,将所谓的十八般武艺信手拈来,变着花样在方玉棋盘上纵横捭阖。
攻城略地……
时而如春风化雨,
润物无声;
时而又如老僧入定,
以静制动,逼得对手方寸大乱。
叶倾仙起初还想据理力争,试图守住自己的阵地,
但很快便发现,在绝对的实力和掌控力面前,所有的抵抗都像是徒劳的挣扎。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轮又一轮
精妙绝伦的招式……
整个房间都成了这场激烈教学的见证。
柔软的床……
战场,凌乱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清冽冷香与某种炽热蒸腾的气息,
仿佛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室内体能训练;
就连壁炉的火光,似乎都因为这场无声的“角力”而跳跃得更加狂野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漫长的技艺切磋终于暂告一段落。
凌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在她耳边响起,仿佛在点评刚才的对弈:
“现在知道要听话了?嗯,态度还算端正。
那么,接下来该吃饭了。”
叶倾仙意识涣散……
而这顿“饭”,更是吃得花样百出,流程漫长。
“前菜”……
“头盘”……
“正餐”才是重头戏,
如同最顶级的牛排或炙烤,火候精准,力道十足,带来最充实、最满足的饱腹感,让人汗流浃背,酣畅淋漓。
“甜点”……
慕斯,甜蜜柔滑,回味悠长。
而凌默显然胃口极好,或者说,他对厨艺有着极致的追求。
“加菜”环节几乎是必然的,甚至是无限循环的。
他总能找到新的烹饪灵感,用不同的火候和手法,将同一份食材激发出截然不同的风味,誓要将这场盛宴进行到极致。
叶倾仙……
无力感!
贝齿紧咬下唇
整个房间,从起居区域到卧榻之所……
高强度的持续整晚的私人健身课程或舞蹈排练,处处透着消耗过度的慵懒与凌乱之美。
……
时间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叶倾仙……
凌默神清气爽,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艺术创作或高强度运动后的拉伸。
又休息了好一阵,两人才勉强收拾妥当,重新穿戴整齐。
为了避人耳目,都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出门前,凌默牵起叶倾仙微微发颤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餍足又促狭的弧度,语气轻松地问道:
“这下总该心满意足,能安心带我去吃饭了吧?
再饿下去,我可真要低血糖了。”
叶倾仙:“……”
她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烫得吓人!心满意足?!
他居然还敢用这个词!
明明……明明被教训得体无完肤、被款待得快要散架的是她!
现在还……
浑身都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还仙子矜持?早就被这个坏家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清冷出尘的模样,只剩下羞恼与无力,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餍足。
快羞死了!也快……气死了!
偏偏对着他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脸,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瞪了他一眼,可惜那眼神在事后的氤氲水汽中,毫无威慑力,反而更添娇嗔。
凌默看着她这副模样,低笑出声,不再逗她,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走吧,仙子,这次真去吃饭。”
两人手牵手,踏入外面清冷的夜风中。
身后的木屋,记录着一场无人知晓的、极致的博弈与盛宴。
而前方的夜色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人间烟火,和彼此紧握的、不再孤单的手。
夜色渐深,这个欧洲古老小镇褪去了白日的些许游客喧嚣,恢复了它原有的宁静面目。
石板铺就的街道狭窄而蜿蜒,两侧是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石头房屋,暖黄色的灯光从木格窗棂中透出,洒在潮湿光滑的石板上,晕开一团团温暖的光晕。
空气清冽,带着夜晚的凉意和远处隐约飘来的烤面包与咖啡的香气。
凌默和叶倾仙手牵着手,漫步在这静谧的街道上。
两人都戴着帽子,口罩拉到了下巴,不再刻意遮掩面容,却因这异国他乡的夜色和低调的打扮,并未引起过多注意。
他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前来度假的情侣,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转过一个街角,一阵浓郁诱人的烘焙香气扑面而来。
一家小小的、灯光温暖的面包坊还没打烊,橱窗里陈列着刚刚出炉、金黄酥脆的各种面包和糕点。
“要不要尝尝?” 凌默侧头问叶倾仙,他能感觉到她手心微凉。
叶倾仙点点头,冰蓝色的眼眸在暖黄灯光下闪烁着好奇与柔和的光。
她平时饮食极简,但对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小食并不排斥,尤其是和他一起。
推开挂着铃铛的木门,叮咚一声。店主是位笑容和蔼的老奶奶,用带着口音的英语热情招呼。
凌默要了一个招牌的、撒着糖霜的黄油牛角包,又给叶倾仙选了一个造型精巧、点缀着新鲜浆果的水果塔。
两人就站在面包坊暖融融的灯光下,分享着这简单的美味。
凌默撕下一块牛角包,自然地递到叶倾仙嘴边。叶倾仙微微一愣,随即睫毛轻颤,张开嘴,小口咬下。
酥皮在她唇齿间碎裂,发出细微的声响,糖霜沾了一点在她唇角。
凌默看着她,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极其自然地替她抹去那点糖霜,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叶倾仙脸颊微红,却并没有躲闪,只是垂下眼帘,小口吃着他递来的面包,嘴角却悄悄弯起了一个极小的、甜蜜的弧度。
她微垂的侧脸在暖光下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的阴影,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冲淡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属于人间的、生动的甜美感。
白皙的指尖捏着小小的水果塔,与深色的浆果形成鲜明对比,更显手指如玉。
穿过几条更窄的小巷,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小小的、被古老建筑环绕的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座石雕的许愿泉,泉水潺潺,在月光和零星的路灯下泛着粼粼波光。
泉边零星坐着几对低声交谈的情侣,气氛安宁。
两人在泉边一张空着的长椅上坐下。
“听说这里的泉水很灵。” 凌默看着池底闪烁的硬币,随口说道。
叶倾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嗯”了一声。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枚小巧的欧元硬币,递给他。
“你也信这个?” 凌默接过硬币,有些意外地挑眉。
叶倾仙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轻得如同泉水的呢喃:“以前不信。
现在……想试试。”
她的目光落在凌默身上,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水光和月光,清澈见底,里面的情感却深邃难言。
凌默明白了。
他将硬币放在掌心,握了握,然后转身,背对泉水,手腕轻轻一扬。
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银光,“叮”的一声轻响,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泉眼中央的水池里,溅起一小圈涟漪。
“许了什么愿?” 叶倾仙好奇地问。
凌默转过头,看着她,帽檐下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带着一丝戏谑:“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过,肯定跟你有关。”
叶倾仙的脸又热了起来,幸好夜色遮掩。
她没再追问,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望着那枚沉入水底的硬币,仿佛看到了某种寄托。
她依偎的侧影,脖颈修长优雅,线条流畅如天鹅。
月光洒在她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阴影中,明暗交错,更衬得肌肤如玉,轮廓精致得不似凡人。
靠在他肩头时,那份全然的信赖与放松,让“仙气”中融入了温暖的“人气”,美得令人心醉。
离开广场,他们沿着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散步。
河岸两侧是垂柳和长椅,远处有古老的石桥横跨河面,桥上挂着小小的灯串,如同落入凡间的星河。
夜风带着河水的湿意吹来,有些凉。
叶倾仙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凌默立刻察觉,停下脚步,脱下自己的大衣,不容分说地披在了她身上。
他的大衣对她来说过于宽大,几乎将她整个裹住,只露出小小一张脸和那双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眼睛。
“我不冷……” 叶倾仙小声说,想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