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尚未散尽,京城济世堂分号的朱红大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陆墨和陆月并肩站在门口,迎着微凉的晨风,仔细擦拭着那块“济世安民”的鎏金牌匾。药香混着晨露的清新气息,早早便弥漫在街巷之中,引得几个早起的百姓驻足观望,盼着能赶个早诊。
后院书房里,陆清正将一本厚厚的《脉诀》放在案头,听到前堂的动静,缓步走了出来。她看着两个弟子认真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扬声道:“墨儿,月儿,你们过来。”
陆墨和陆月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到陆清面前,躬身行礼:“师父。”
陆清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随她进书房,待三人落座,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这段时日,后宫风波迭起,皇后与贵妃的争斗,怕是迟早要波及到济世堂。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往后分号的日常问诊,便交由你们二人全权负责。”
“师父,我们……我们能行吗?”陆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带着几分忐忑,“弟子怕经验不足,误了患者的病情。”
“是啊师父,”陆墨也跟着说道,“宫中之人频频到访,若是我们应对不当,怕是会给济世堂惹来麻烦。”
陆清看着二人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跟着我学医多年,医术早已打下坚实的底子,寻常的病症,足以应对。至于宫中之人,你们不必惧怕,只需记住一点——坚守本心,谨慎行事。”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让你们负责问诊,还有一件要紧事交代你们。近日若是有宫中之人前来抓药,你们务必多加留意,仔细记下他们的身份、所抓药材的种类和数量,尤其是皇后和贵妃宫中的人,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册,不得有丝毫遗漏。”
陆墨心思缜密,立刻便明白了陆清的用意,沉声问道:“师父,您是担心皇后和贵妃,会利用我们济世堂的药材,做些手脚?”
“不错。”陆清赞许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皇后和贵妃势同水火,双方都想扳倒对方。济世堂的药材,品类齐全,质量上乘,若是被他们利用,在药材上做文章,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暗中算计,遭殃的都是济世堂。你们二人务必小心,切不可掉以轻心。”
“弟子明白了!”陆墨和陆月齐声应道,眼中满是坚定。
“记住,行事要低调,不可打草惊蛇。”陆清又细细叮嘱道,“若是发现异常,不必当场声张,先暗中记下,待入夜后,再来向我禀报。还有,问诊时,务必做到一视同仁,无论对方是宫中权贵,还是寻常百姓,都要耐心诊治,不可露出半分偏颇之态。”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交代完事情,陆清便转身进了藏书阁,继续修订医书。陆墨和陆月则并肩回到前堂,开始了他们第一次独立打理济世堂的日子。
辰时刚过,济世堂便迎来了第一位患者。那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汉,捂着肚子,脸色蜡黄,一进门便痛得龇牙咧嘴。陆墨连忙扶他坐下,细细诊脉,陆月则在一旁帮忙记录症状,递水拿帕,配合得十分默契。
“老人家,您这是脾胃虚寒,加上昨夜贪凉,吃了生冷之物,才会腹痛不止。”陆墨诊完脉,语气温和地说道,“我给您开一副温中散寒的药方,回去煎服后,再用热水袋敷一敷肚子,不出三日,定能好转。”
老汉闻言,连连道谢:“多谢陆大夫!您年纪轻轻,医术却这般高明,真是济世堂的好苗子啊!”
陆墨谦和地笑了笑,提笔写下药方,又仔细叮嘱了几句饮食禁忌。陆月则领着老汉去抓药,手脚麻利地称药、包药,动作丝毫不输于资深的弟子。
一上午的时间,前堂的患者络绎不绝,有头痛脑热的孩童,有腰酸背痛的妇人,还有旧伤复发的将士。陆墨和陆月分工明确,一个主诊,一个辅诊抓药,忙得脚不沾地,却始终有条不紊,没有半分慌乱。
临近午时,患者渐渐少了,二人刚想歇口气,便见一个身着青色宫装的嬷嬷,提着食盒,缓步走了进来。那嬷嬷约莫四十岁年纪,面色严肃,眼神锐利,一进门便扬声道:“陆大夫何在?本宫是皇后宫中的张嬷嬷,奉娘娘之命,前来抓药。”
陆墨和陆月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果然是宫中之人。陆墨连忙走上前,拱手行礼:“张嬷嬷安好。不知娘娘需要抓什么药材?”
张嬷嬷瞥了陆墨一眼,语气倨傲:“皇后娘娘近日心绪不宁,夜不能寐,需要几味性寒的药材,调理身子。”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陆墨接过药方,仔细一看,上面写着黄芩、黄连、金银花等几味性寒的药材,皆是清热降火之物。他心中暗暗记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嬷嬷稍等,弟子这就为您抓药。”
陆月则在一旁,悄悄拿出一个小册子,将“皇后宫中张嬷嬷,午时到访,抓购黄芩、黄连、金银花等性寒药材”一行字,工工整整地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