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侯玉军那边,已经全部交代了。”郭永祥站在周元义的办公桌前,背脊挺得笔直,却难掩姿态里的拘谨,声音压得平稳,眼神却下意识地瞟向桌面的文件,不敢与周元义直视,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周元义缓缓放下手中的钢笔,指尖在文件封面上轻轻顿了两下,抬眼看向郭永祥,目光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听不出喜怒:“嗯,这很正常。到了这一步,只有彻底交代,才能争取从轻处理,他心里该清楚轻重。”话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指尖依旧慢悠悠地摩挲着文件边缘,神色淡然得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是,是这个道理。”郭永祥连忙附和,脸上挤出一抹略显僵硬的微笑,眼角的细纹都绷得有些不自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脏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突突地跳得厉害,满脑子都是侯玉军交代的内容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自从侯玉军被双规的那天起,他就坐立难安,四处托关系、找门路,恨不得立刻找个靠谱的靠山稳住阵脚,生怕下一个被调查的就是自己,此刻站在周元义面前,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周元义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目光落在他身上,慢悠悠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到京都的?”
郭永祥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几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声音也比刚才低了半分:“我……我刚刚到,书记。”
“刚刚到?”周元义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审视,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怎么听说,你来了有几天了?”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郭永祥心上,他脸色“唰”地白了几分,原本就僵硬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周元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底气不足的干涩:“有……有四天了,书记。”
周元义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示意他坐下:“坐吧。”等郭永祥局促地坐下后,他才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郭永祥身上,语气随意却暗藏深意:“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这次来京都,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郭永祥猛地抬起头,对上周元义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顿时慌了神,原本想好的措辞瞬间全乱了,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语塞地看着周元义,眼神里满是窘迫与不安。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刚到京都四天,周元义必然早就知晓,可他迟迟没来拜访,不是不想来,而是清楚得很——周元义根本不愿意伸手帮他们渡过这次的难关,此刻被当面点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坐都坐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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