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飘到脚边,陈无涯没有立刻去捡。他盯着那薄薄的一层,边缘被露水浸得微卷,像是某种符令的残角。风停了,林间再无声响。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纸面,胸口蓝宝石忽地一烫。不是震动,是灼烧般的刺感,像有东西在皮下爬动。他猛地缩手,呼吸一顿。
纸片翻了个面,露出背面几道歪斜刻痕——不是字,也不是图,倒像是孩童胡乱划出的线条。可就在他目光扫过那些痕迹的瞬间,体内真气竟自行流转起来,沿着一条从未走过的小径逆行而上,直冲肩井。
“错练通神”系统终于跳出一行提示:【检测到异源符纹,已自动解析——逆植律·初章】。
他怔了一下,随即冷笑。原来他们怕的不是种子被抢,而是种法被人看破。
他将纸片收进怀里,转身走出树洞。雾已散尽,天光压下来,照出前方蜿蜒小路。他没回头,脚步却比来时稳了许多。
回到部落时,太阳正悬中天。瘦削男子带着几名族人守在村口,见他独身归来,脸上惊疑未定。陈无涯什么也没说,只从怀中取出那半袋黑色种子,递了过去。
“还能种。”他说。
瘦削男子接过袋子,手指微微发抖。他知道这批种子有多重要——不只是为了比试胜负,更是关系到整个部落接下来三年的存续。若种不成,明年开春便无粮可播。
老祭司当天下午就召集众人,在广场前划出十块田垄。每名参赛者分得一块,大小一致,土质相同。其余部落派来的代表站在外围石台上观望,眼神冷峻。
轮到陈无涯时,长老之子甲故意提高声音:“这外乡人连锄头都拿不稳,莫不是要拿种子喂虫?”
没人笑。但有人摇头。
陈无涯也不理他,蹲下身,用指节敲了敲地面,听土层回音。然后他取出陶罐,把种子一颗颗埋下去。间距毫无规律,有的紧挨着,有的隔开半尺多远,最深的一粒几乎埋到了三指以下。
“你这是种地还是埋尸?”长老之子甲嗤道。
陈无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越想它死得快,我就偏让它活得久。”
他每日清晨绕田行走,方向与众人相反。别人顺时针巡田祈福,他偏偏逆着走,嘴里还哼着流民营里学来的俚曲。浇水也不按规矩,不在日头最烈时灌溉,反而等到黄昏湿气上升,才提水缓缓滴入根部。
更奇怪的是,他时不时用掌心轻拍土壤,一下一下,像是在打节拍。拍完之后,地面会微微颤动,裂纹稍稍张开,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舒展。
第七天夜里,其他田里的幼苗已经冒头寸许,绿芽整齐,惹来一片赞叹。唯有陈无涯那块地,依旧光秃秃的,连草都不长一根。
第二天清晨,长老之子乙找到老祭司,低声请求终止其资格。“浪费良种,不如让更有把握的人接手。”
老祭司拄着拐杖,望着那片荒地,沉默良久,最终摇头:“规则未改,不可擅断。”
第八日破晓,一个放牛的孩子尖叫着跑进村子。
“地!外乡人的地里长东西了!黑的!会发光!”
人们涌向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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