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不了，只能监控。”沈梦予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指令的接收方……是境外的一家媒体公司。”
“媒体？”林峰眼神一凝。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大屏幕突然切换到一个境外财经新闻网站。首页头条用中英文双语写着醒目的标题：《独家：东海省五家国企涉嫌财务造假，证据确凿》。
点开文章，里面详细列出了五家公司的“造假证据”——虚增收入、隐瞒负债、关联交易不披露……每条指控都附有所谓的“内部文件”截图。
文章的作者署名是“国际金融调查记者联盟”，发布时间是五分钟前。
“原来b计划是这个。”林峰冷笑，“金融战打不赢，就打舆论战。”
指挥中心里一片哗然。刚刚稳住的股价再次开始下跌，而且这次跌得更快、更猛。
“林省长，怎么办？”老刘急得站了起来，“这些指控如果是假的还好办，万一是真的……”
“没有万一。”林峰斩钉截铁，“这些指控，百分之百是假的。”
他看向沈梦予：“能不能追踪这篇文章的数据来源？”
“已经在追踪了。”沈梦予盯着另一块屏幕，“文章里提到的‘内部文件’，编号格式和五家公司的真实文件格式有细微差别。而且，有几份文件的生成时间显示是上周，但文件内容涉及的数据是这周的——时间逻辑矛盾。”
她抬起头：“这些‘证据’，是伪造的。”
“好。”林峰走到指挥台前，打开全频道麦克风，“所有人听着，现在执行c方案——全面反击。”
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五家国企的董秘办开始起草澄清公告；省国资委的官网发布严正声明；证监局宣布启动对不实报道的调查；省委宣传部的舆情应对小组开始联络各大媒体，要求撤下不实报道。
九点四十五分，夏灵的电话打到了林峰手机上：“林省长，那篇境外报道我看到了。我们央视的专题片原定今晚播出，但台里领导说，情况紧急，可以提前到今天中午十二点的《新闻三十分》播出。您看……”
“播。”林峰毫不犹豫，“不仅央视播，东海卫视同步播，所有网络平台同步推送。另外，夏灵，你能不能做一个短平快的回应视频，十一点前发出来？就用你在‘华夏芯’拍摄的素材，告诉公众真实的东海企业在做什么。”
“没问题！”夏灵的声音充满干劲，“我这就去剪，十一点准时发布。”
挂掉电话，林峰重新看向大屏幕。股价还在下跌，但跌幅已经收窄。那篇不实报道虽然造成了冲击，但监管部门的快速反应、企业的及时澄清、还有即将播出的正面宣传，正在一点点扭转局势。
这场战斗，已经从单纯的资金博弈，升级为全方位的攻防战。
金融、舆论、法律、政治……多条战线，同时开打。
沈梦予忽然轻呼一声：“林省长，您看这里。”
她调出一组数据：“做空资金的总仓位，在过去十分钟里减少了三亿美元。他们在撤退。”
“撤退？”林峰走到屏幕前，“是平仓离场，还是暂时观望？”
“平仓。”沈梦予指着资金流向图，“资金正在流出股市，转入债券市场和货币市场。他们……好像放弃了。”
指挥中心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赢了？
但林峰的脸色反而更严肃了：“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放弃了，应该会慢慢平仓，减少损失。这样快速撤退，不符合常理。”
他沉思了几秒，忽然说：“除非……他们有更重要的目标要保护。”
话音未落，杨学民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省长，省纪委赵建国书记急报——王志刚在审讯中交代，谢文远的秘书曾让他转移一批重要文件到境外。那些文件里，可能有谢文远和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
林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眼神渐冷：“文件转移了吗？”
“还没有。”杨学民说，“王志刚留了个心眼，把文件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说，如果组织能保证他家人安全，他愿意交出文件。”
“告诉他，组织会保证。”林峰把文件递回去，“另外，让秦风立刻带人去取文件。要快，要保密。”
“是。”
杨学民离开后，林峰走到窗边。窗外的金融街依然忙碌，但此刻看在他眼里，已经完全不同了。
原来，今天的金融战只是一场佯攻。
真正的目标，是那些文件。
谢文远察觉到危险，想通过制造金融混乱，吸引注意力，趁机转移罪证。
好一招声东击西。
可惜，他遇到了王志刚这样的“聪明人”——既想保命，又想留后路。
“林省长，”沈梦予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我们……赢了吗？”
林峰看着窗外，缓缓说：“这一仗，赢了。但整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转过身，看着指挥中心里疲惫但兴奋的人们，提高了声音：“各位，今天大家表现很好。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做空势力虽然暂时撤退，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舆论战还在继续，法律战即将开始。我们要保持警惕，不能松懈。”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今天是值得记住的一天。我们证明了，只要团结一心，依法依规，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现在，各就各位，继续监控市场。中午十二点，央视专题片播出后，我们再开总结会。”
人们重新投入工作，但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林峰走出指挥中心，在走廊里点了支烟——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很多年前在部队时，老连长说过的话：“打赢一场战斗容易，打赢一场战争难。因为敌人会学习，会调整，会反扑。”
是啊，谢文远不会就这么认输。
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也不会就这么罢休。
但至少，今天这一仗，他们赢了。
这就够了。
手机震动，是温知秋发来的消息：“林省长，设备改造件已经送到，正在安装测试。王工说，如果一切顺利，下午就能出初步结果。”
林峰回复：“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又一条消息，是顾清晏发来的：“林省长，我在省纪委招待所看到新闻了。我们……赢了？”
林峰回复：“赢了第一仗。你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回岗位了。”
他收起手机，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冬天的阳光，虽然不热烈，但很温暖。
就像这场胜利，虽然不大，但很重要。
因为它告诉所有人——这条路，走得通。
这就够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