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名片。”王海赶紧从包里翻出来。
林峰接过名片看了看，递给杨学民：“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背景。另外，王总，你的厂暂时不要卖。高新区规划调整有法定程序，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定的。如果真涉及征地，必须依法依规补偿，我会亲自过问。”
“谢谢林省长！”王海连连点头。
座谈会又进行了半小时，讨论了一些具体细节。十一点，林峰起身告辞，企业家们一直送到电梯口。
电梯门关闭后，刘振东对陈启明感叹：“老陈，这位林省长……是干实事的人。”
“不然我怎么会牵头？”陈启明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东海能不能真的翻身，就看这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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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林峰就让秦风去查“环太平洋资本”。初步反馈很快：这家公司注册在香港，控股方是开曼群岛的一只基金，实际控制人信息隐蔽。但秦风发现，这只基金的另一个投资项目，正是“星海科技”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线索，又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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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日上午，“东海文化与发展研究院”揭牌仪式在东海大学举行。
这是栋新建的五层小楼，白墙灰瓦，有着传统建筑的韵味。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学界代表、文化界人士、媒体记者。楚月穿着一身深蓝色中式套装，站在门口迎接来宾，知性温婉。
林峰的车准时到达。他今天换了身深色西装，打着领带，显得正式许多。下车时，楚月迎上来，两人握手。
“楚院长，恭喜。”林峰微笑。
“谢谢林省长支持。”楚月眼神明亮，“没有您的推动，研究院不会这么快落地。”
仪式简单而庄重。林峰简短致辞：“文化是城市的灵魂，精神是发展的动力。东海不仅要成为经济强省，更要成为文化高地、精神家园。希望研究院能挖掘东海文脉，凝聚东海精神，为这片土地注入更深沉的力量。”
然后是楚月发言。她站在讲台前，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课题名称：《东海精神：从海洋文明到创新高地》。
“东海这片土地，面朝大海，背靠大陆。”楚月的声音清澈而富有感染力，“我们的先民驾船出海，搏击风浪，形成了开放、敢闯、务实的海洋性格。今天，我们面对科技革命的‘新海洋’，更需要这种精神——开放而不盲从，敢闯而有智慧，务实而怀理想。”
她娓娓道来，从古代海上丝绸之路，讲到近代华侨闯荡，再讲到当代企业家创业、科学家攻关。没有空洞口号，全是鲜活的故事和深入的思考。
林峰在台下听着，微微点头。楚月确实懂文化，也懂政治——这个课题，既契合中央强调的“文化自信”，又暗合东海当前破局转型的需要，还能在舆论层面争取支持。
仪式结束后是午宴。林峰待了半小时就准备离开，楚月送他到门口。
“课题很好。”林峰说，“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找杨秘书。”
“谢谢。”楚月顿了顿，轻声说，“姜欣姐昨天约我喝茶，聊了很久。她是个很好的人。”
林峰脚步微顿，点点头：“是，她很好。”
“您放心，研究院会做好该做的事。”楚月微笑，“文化战线，也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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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东海大学礼堂，“七〇三所-东海大学微电子学院”签约仪式。
这次场面更大，省教育厅、科技厅领导都来了，还有数百名师生代表。签约席上，七〇三所总工程师张克艰和东海大学校长交换文本，握手时全场掌声雷动。
大屏幕上出现许薇的视频画面。她坐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背景是复杂的仪器设备。
“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很遗憾不能到场。”许薇推了推眼镜，“但我带来了最好的礼物——七〇三所决定，向微电子学院开放三个核心实验室的数据接口，共享过去五年积累的二十八纳米工艺研发数据。同时，我们承诺每年接收二十名学院研究生进入国家重点实验室实习。”
现场响起惊叹声。这是实打实的支持。
许薇继续说：“芯片是信息时代的粮食，而人才是种粮食的人。希望微电子学院能成为东海芯片产业的‘黄埔军校’，培养出更多能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工程师、科学家。”
视频结束，掌声经久不息。
林峰坐在第一排，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从商界座谈会到文化研究院，再到微电子学院，一条清晰的路线正在形成——打通产业瓶颈，凝聚精神共识，夯实人才基础。
这才是真正的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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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办公室，秦风的最新报告已经放在桌上。
“环太平洋资本初步调查结果：实际控制人与威廉·陈有间接关联。该公司近三个月在东海收购七家中小制造企业，全部位于氢能产业园规划区周边。收购后迅速注销企业，遣散员工，疑似囤地待涨。”
林峰合上报告，走到地图前。他的手指划过氢能产业园那片区域，又划向周边。
谢文远不仅要在项目本身捞钱，还要在配套土地上进行资本收割。低价收购，等规划调整后高价转手，或者自己开发。这是典型的“权力+资本”的套利模式。
而“灰狐”，很可能通过环太平洋资本这样的白手套，深度参与其中。
门被敲响，杨学民进来：“省长，刚才陈启明董事长来电话，说那六家企业已经签了联盟协议。另外，他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林省长，实业界的心，已经暖了。接下来，该我们出力了。’”
林峰看向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
势，正在聚集。
而反击的力量，也正在酝酿。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严正华的号码：“严组长，我是林峰。关于氢能项目，我有一些新情况需要向您汇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