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也蹲下去看。石板很古老,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符文,中央有一个碗口大的凹坑,坑里积着少许浑浊的雨水。
无念和尚伸出手指,蘸了点坑里的水,放在鼻尖。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是雨水。”他沉声道,“是阴水。这下面……有东西。”
他尝试用手去推那石板,石板纹丝不动。又用随身的木棍去撬,依旧无用。
“需要钥匙,或者……特定的方法才能打开。”无念和尚站起身,脸色凝重,“这铁牛,恐怕不单单是镇水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个……盖子。”
“盖着什么?”
“不知道。但里面的阴气极重。那东西被吸引来这里,绝非偶然。”无念和尚看向陈渡,“必须想办法打开它。或许,那邪物的核心,或者它要找的‘阴穴’,就在这下面!”
陈渡看着那沉重的铁牛和纹丝不动的石板。怎么打开?强行破坏?且不说能否做到,这铁牛是官府登记的镇物,擅自破坏,罪名不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湿漉漉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的芦苇丛里传来。
两人同时警觉回头。
芦苇晃动,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沟壑纵横,带着一种麻木的呆滞。
是王瘸子!
他消失了这么多天,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王瘸子手里没拿他那破碗,而是拖着一个不大的、湿透的麻布袋,袋口用草绳系着,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他走到离两人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铁牛,又看了看陈渡和无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瘸子?”陈渡试探着叫了一声。
王瘸子像是没听见,他抬起手,指了指铁牛底座的那块石板,又指了指自己拖来的麻布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开门的……东西……俺……俺找来了……”
他的眼神空洞,动作僵硬,说话的语气也完全不像他平时。
无念和尚一步踏前,厉声喝道:“你是谁?!附在他身上的是何妖孽!”
王瘸子(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东西)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怪异、像是强行挤出来的笑容,声音依旧是那重叠粘腻的腔调:
“回家……开门……放我……回家……”
它拖着那湿漉漉的麻布袋,一步一步,朝着铁牛底座的石板走去。
陈渡和无念和尚瞬间绷紧了身体。惊魂铃此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急促鸣响,几乎要挣脱陈渡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