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石?”
陈渡嘶哑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石板冰冷的表面,那些古老的刻痕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刺痛了他的指尖,也搅动了他沉寂多年的心湖。孟婆婆、三娘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茫然地看着钟伯那剧变的脸色。
钟伯没有立刻回答,他死死盯着陈渡手中的石板,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仿佛那石头是什么极其骇人的物事。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视着这荒僻的山谷,黎明前的寒风卷动着枯草,四周寂静无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
说完,他不再多看那石板一眼,转身便朝着山谷更深处、林木稍显茂密的一处山坳走去。他的脚步很快,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
陈渡看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石板,又看了看钟伯决绝的背影,没有丝毫犹豫,对孟婆婆等人低声道:“跟上。”
三娘和李老汉连忙搀扶起虚弱的陈渡,孟婆婆拉着丫蛋,吴念清也跌跌撞撞地跟在最后。一行人跟在钟伯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荒草与乱石之间。
钟伯带着他们绕过几块巨大的、如同卧牛般的山石,来到一处背风的、被几棵老松树遮掩着的石壁下。这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约莫半人高的浅洞,洞口垂挂着枯黄的藤蔓,极为隐蔽。
“进去!”钟伯掀开藤蔓,示意众人钻进浅洞。
洞内空间不大,勉强能容纳他们几人挤坐,但干燥避风,比外面暖和了许多。钟伯最后进来,又将藤蔓仔细掩好,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陈渡手中的石板上,眼神复杂无比,混杂着惊惧、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老哥,”钟伯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平稳了许多,“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他没有再称呼“河图石”,但所指不言而喻。
陈渡没有隐瞒,简略地将如何在暗河河底触到并捞起这石板的经过说了。他刻意略去了野人沟被围、老葛追杀等细节,只说是逃难中误入绝境,侥幸发现暗河求生。
钟伯听完,久久不语,只是盯着那石板,仿佛要将其看穿。洞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你们……惹上大麻烦了。”良久,钟伯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天大的麻烦。”
他抬起眼,看向陈渡,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陈渡平静地回视着他,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这石板与他“渡亡人”的身份,与运河底下那些隐秘,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钟伯似乎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东西,老一辈采药人、跑船人中间,有过一些零碎的传说。叫它‘河图石’,也有人说,是‘镇河碑’的碎片。”
“镇河碑?”陈渡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脏微微一提。他想起了地下宫殿中那块巨大的、刻满神秘文字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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