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放学铃声成了校园一周喧嚣的休止符,也开启了另一种忙碌的序幕。学生们或结伴涌向校门,或背着书包冲向图书馆、自习室,准备迎接周末的“加餐”,空气里混杂着解放的躁动和备考的焦灼。
一辆线条流畅、漆面光可鉴人的黑色奥迪a6,安静地停在距离华南高中正门百米开外的林荫道旁,与周围停放的自行车、电动车以及普通家用轿车格格不入,它没有停在最显眼的位置,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白逸尘走出校门,步履从容,他没有像大部分学生那样穿着校服,而是换上了一套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里面是熨帖的白色衬衫,没打领带,领口随意松开一粒纽扣。头发精心打理过,一丝不乱,脸上带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浅笑,只是眼底深处,往日那种刻意营造的、对校园事务的“关切”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难以捉摸的疏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更广阔世界的跃跃欲试。
他径直走向那辆黑色奥迪,驾驶座的车窗无声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表情刻板的中年男人的脸,对他微微点头。白逸尘拉开后座车门,动作优雅地坐了进去,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奥迪平稳启动,汇入傍晚的车流,朝着与学校方向相反的市中心驶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氛味道,舒缓的古典音乐几不可闻。白逸尘放松地靠在质感极佳的真皮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霓虹初上,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林秋在紫藤花架下看书的侧影,张浩抱着手机傻笑的抓拍,李哲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背影,甚至还有唐雪背着画板走在夕阳下的画面。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在那些青春鲜活、却在他眼中已然“落伍”的面孔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校内?争霸?经过天台一役,那里已经成了一潭被林秋用血生生搅浑、短期内难以澄清的浑水,再留在那里,和那些满脑子拳头义气、或者只会死读书的平庸之辈较劲,不过是浪费时间,降低格调。
他的战场,早就该换地方了。
奥迪穿过繁华的商业区,驶入一片相对安静、却绿树成荫、戒备森严的高档住宅区,最后停在一家外观低调、门楣上只悬挂着一个篆体“静”字木匾的会所前。这里没有炫目的招牌,没有迎宾小姐,只有两盏造型古朴的石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白逸尘下车,对司机点头示意,然后整了整衣襟,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无可挑剔的、带着适当谦逊与自信的笑容,迈步走了进去。穿着旗袍、气质婉约的女侍者似乎认识他,微微躬身,引着他穿过曲折幽静、点缀着竹石流水的回廊,来到最深处一个临水的包厢。
包厢里,淡淡的檀香与茶香交融,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式对襟衫、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泡茶,手法娴熟,气度沉稳。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穿着定制西装、眼神精明的男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陈叔,周总,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白逸尘进门,立刻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不谄媚。
“逸尘来了,坐。”泡茶的老者——陈叔,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刚到的明前龙井,尝尝。”
“谢陈叔。”白逸尘依言坐下,腰背挺直,双手接过陈叔递来的小巧紫砂茶杯,先观色,再闻香,然后小啜一口,闭目片刻,才赞道:“汤色清亮,香气馥郁,入口回甘,好茶,陈叔的茶道,越发精进了。”
“哈哈,你小子,嘴还是这么甜。”陈叔笑着指了指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是白逸尘父亲生意上的老朋友,也是“龙爷”早年一起打拼的兄弟之一,如今虽已半退,但在圈内仍有不小影响力。白逸尘父亲有意让儿子接触更高层面的人脉,便托了陈叔引路。
旁边那位周总也打量着白逸尘,眼中带着审视:“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听陈老说,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
“周总过奖了。”白逸尘放下茶杯,笑容得体,“不过是些学生间的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比起周总在商海纵横捭阖,实在不值一提。家父常教导我,要多向周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学习。”
周总哈哈一笑,显然对这番奉承很受用:“年轻人,不骄不躁,难得。听说你对地产金融感兴趣?最近‘学府苑’那个项目,倒是有些门道可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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