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锁一根接一根崩断，碎片飞溅，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最后一根缠在脚踝上的链条“咔”地裂开，我顺势往后退了半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硬是靠着扇柄撑住才站稳。
寒星立刻转身扶了我一把。
“别碰我。”我说。
她手顿在半空，瞪我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把戟横在身前，警惕盯着裂缝。
渊主的虚影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轮廓在黑气中挣扎。“你逃不掉的……三界共识已成，你终将——”
“你烦不烦？”我打断他，“一句话要说几遍才过瘾？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话音落下，最后一道锁链彻底碎裂。
地底的震动戛然而止。
裂缝合拢，像是从未裂开过。那些曾经围成一圈的灵体，此刻全都瘫倒在地，身体化作黑烟消散，连灰都没留下。
风静了。
灵珠台恢复死寂，只有紫光还在缓慢流转，照得人影拉得很长。
寒星喘了口气，松了点力道，但仍没放下武器。
“他走了？”
“暂时。”我甩了甩手腕，血滴落在扇骨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她转头看我，眉头皱着：“刚才你说……你不属于三界？”
我没回答。
这种问题现在问有什么用？真相早就摆在眼前，只不过有人选择相信，有人宁愿糊涂。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所以呢？就算你不是‘该存在’的人，那又怎么样？你救过我，骂过我，还给我一根破红绳当发带——这些事难道都是假的？”
我抬眼看她。
她眼神很亮，没有害怕，也没有动摇。
“我不是在质疑你。”她说，“我是在告诉他们——谁敢动你，就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我扯了下嘴角。
蠢是蠢了点，但有时候，蠢人说的话反而最准。
我撑着扇子站直身子，走到灵珠前蹲下。珠子表面依旧透明，里面那行字“楚昭此人，本不存在”还在，但边缘已经开始模糊。
就像系统提示出现乱码。
我伸手碰了碰珠面，冰凉。
脑子里《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页，一行新批注浮现：“当规则开始怀疑自身时，漏洞即成为法则。”
有意思。
我正要起身，忽然感觉脚底一滑。
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何时渗出一层暗红色液体，黏稠，带着铁锈味，正从阵眼缝隙往外冒。
寒星也发现了：“这是血？”
我皱眉。
不对劲。这血不是从尸体来的，也不是从我和她身上流的。它更像是……从地底深处被逼出来的。
我伸手沾了一点，指尖刚触到，那血竟自己动了起来，顺着我手指往上爬，像有生命一样。
“别让它碰到伤口。”我低声警告。
她立刻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灵珠内部的字迹突然扭曲，重组。
原本的“楚昭此人，本不存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个新字：
“你才是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