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指节微颤,血刃的黑气却愈发浓稠。
我盯着那九柄悬空的刀,扇骨在掌心转了半圈。刚才那一招“雷劫卡顿”是临时起意,能骗一次不能骗第二次。渊主不是蠢货,他知道我已经开始掏底牌了。
寒星站在我侧后方,呼吸变得又深又重,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她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血不是红的,是带着暗金纹路的黑,一滴落地,石板就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按进了冰水。
“你还撑得住?”我没回头。
“主人。”她声音有点抖,但笑了一下,“上次你说我像条瘸腿狗,现在我能咬人了。”
我皱眉。
这话不对劲。她平时再疯也不会拿自己开这种玩笑。
可没时间细想,渊主动了。
九柄血刃同时震颤,刹那间化作九道红影,从不同角度刺来。第一柄直取咽喉,第二柄削向膝盖,第三柄绕后劈向灵珠台核心——和刚才一样的三线合击,但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我抬扇迎上第一柄,这一次没用漏洞卡顿,而是直接横拍扇面,借力弹开刀锋。可余下八柄已经逼近,避无可避。
寒星却比我更快。
她整个人撞上来,右臂鳞片炸开,硬生生用骨头接住第二柄血刃的斩击。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她的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口,黑血喷溅而出,正好洒在第三柄袭向灵珠台的血刃上。
那刀猛地一顿。
黑血顺着刃身往上爬,像是活物啃噬铁锈,刀面竟出现裂痕,黑气嘶嘶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半妖血能蚀兵器。”我脑子里《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页,跳出一条冷知识,“混血之躯含逆命杂质,可破执念所铸之器。”
原来如此。
这丫头的血,天生就是这些“怨魂脊椎”炼成的血刃的克星。
我嘴角一扬,扇子一抖,把第四柄血刃引偏,顺势将残页夹在指间甩出,虚空中浮现一行看不见的文字:“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
天地规则松动的一瞬,五、六、七三柄血刃轨迹偏移,像是信号断掉的傀儡,动作迟滞了半拍。
“就是现在!”我吼。
寒星没等我下令,已经蹬地跃起,戟从腰间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直劈渊主面门。
渊主抬手,念珠一扬,黑雾涌出挡下这一击。可他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悲悯,而是真正起了杀意。
“你竟让一个杂种玷污本座法器。”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寒星落地,没停,反而再次前冲,戟尖点地,借力腾身,第八柄血刃擦着她后背掠过,割开衣袍,露出锁骨下的契约纹路。
那纹路原本是暗金色,此刻正一点点变亮,像是熔化的铜液在皮肤下流动。
她喘了口气,忽然咧嘴笑了:“你说谁是杂种?”
话音未落,她一拳砸向地面。
整座灵珠台震动起来,一圈金光以她为中心炸开,九柄血刃全数被震退数尺。连渊主都退了半步,脚底青石裂开蛛网状的缝。
我瞳孔一缩。
这不是她平常的半妖化。这是……失控前兆。
血契反噬的征兆。
上一次这样是在第五卷,她为救我强行献魂,结果三天三夜高烧不退,醒来第一句话是“楚昭,我梦见你死了”。那次之后,《天命漏洞手册》里多了一句批注:“血契者若情动过甚,契纹将焚主反噬。”
我当时以为那是吓唬人的。
现在看,是预警。
“寒星!”我伸手去抓她后领。
她却猛地转身,戟横在我面前,挡住一柄偷袭的血刃。她的脸已经半边覆鳞,眼瞳彻底泛金,额角青筋暴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冲撞。
“还能打。”她说,嘴角溢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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