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哪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下方空洞——原本应该是实地的地方,竟塌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边缘布满锯齿状晶刺,像是某种生物的口器。
“好家伙。”我冷笑,“连地板都能变活体陷阱,天道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寒星吓得腿一软:“要不是星盘提醒……我刚刚差点就踏出去了。”
“看来这铁疙瘩还没完全坏透。”我拍拍星盘,“算你立了一功,回头赏你点机油。”
星盘没回应,但篆文微微发烫,像是在得意。
我们继续前行,气氛却越来越压抑。空气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湿棉花。寒星的脚步也开始不稳,偶尔会突然抽搐一下。
“怎么了?”我低声问。
“有声音……”她咬牙,“有人在叫我名字,说我娘还在村里等我回去……”
我一把扣住她手腕,异瞳扫过她经脉。果然,一道极细的黑丝正顺着血契纹路往心口爬,所过之处,神魂波动剧烈扭曲。
“不是幻听。”我冷声,“是有人往你记忆里塞了预设剧情,想借血契反向操控你。”
她牙齿打颤:“谁……谁能干这种事?”
“还能有谁?”我讥讽,“那个总爱穿白袍装慈悲的伪君子呗。”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裂开,黑雾喷涌而出,瞬间裹住我们全身。雾中有无数低语交织,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直接模仿我的声音喊她名字。
寒星浑身一僵,几乎要挣脱我的手。
“听着。”我猛地将折扇抵在唇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扇骨第三格——那里刻着一行小字:“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
现实规则轻微晃动。
刹那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因果链出现了0.7秒的真空期。
我趁机一把拽她后退三步,远离那片喷雾的地缝。
“醒过来。”我甩了记耳光。
她猛地喘气,眼神恢复清明。
“对不起……我差点……”
“别说废话。”我盯着前方浓雾,“下次再听见‘家人呼唤’,你就想想是谁把你赶出村子的。”
她攥紧拳头,点头。
雾气仍未散去,反而越聚越厚,像一层层黑色纱帐垂落,遮住了原本就不多的参照物。
我正思索下一步,腰间的星盘再次震动。
篆文刷新:
**向东行,秘宝现。**
又是这一句。
但我注意到,这次的字迹略有不同——笔画末端微微上翘,像是在强调什么。
我眯眼细看,忽然发现那“东”字的最后一竖,其实是歪的,恰好指向东南偏南的方向。
和我刚才感知到的真实路径一致。
“你这家伙……”我低笑,“居然学会藏提示了?”
星盘没反应,但表面温度升高了一瞬。
“主人!”寒星突然指着前方,“你看那边!”
透过层层黑雾,一座倒塌的巨大石像轮廓若隐若现。它的头颅断裂,面部模糊,但右手仍高举着,掌心朝天,仿佛托着什么东西。
而在石像背后,隐约有一道微弱的金光,正随着我们的靠近,缓慢闪烁。
就像……在回应碎片的频率。
“走。”我抬步向前,“去看看是谁,在等着我们送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