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安静地悬浮在空中，黑色晶体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偶尔闪过一丝银芒。那不是光，更像是一种信息的传递。
我眯起眼。
左眼的琉璃镜微微发热，那是窥见规则漏洞时的反应。此刻镜片上浮现出极其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加密的律令正在自动解析。
有意思。
这玩意儿不只是个容器，它本身就在运行一套机制。就像……一个活着的漏洞集合体。
“主人。”寒星忽然抬头，“它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我皱眉：“说什么胡话，它没眼睛。”
“可我感觉到了。”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就像有人轻轻碰了一下这儿。”
我没吭声。
不是不信她，而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回应个体，就意味着它已经具备了选择的能力。
而能做出选择的存在，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当工具。
“别靠太近。”我提醒她，“它现在温顺，不代表它没想法。”
寒星点点头，没再动。
我绕着魔心走了半圈，折扇轻敲掌心，脑子里飞快翻着《天命漏洞手册》里的相关批注。关于“心为枢钮”的那段话还在回响，但后面的内容始终模糊不清，像是被刻意遮蔽。
这时，魔心忽然又动了一下。
不是震动，而是一次主动的脉冲。
一道极细的银线从它表面射出，直奔我而来。
我本能想躲，但动作一顿——那道光没冲我，而是擦过我的肩，落在了寒星的手背上。
她“哎”了一声，整个人僵住。
银线如活物般顺着她皮肤游走，在手背停留片刻，竟凝成一个极小的符文，一闪即逝。
“你怎么样？”我立刻上前。
“没……没事。”她摇头，“就是有点麻，像被静电打了一下。”
我看向魔心。
它依旧静静悬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清楚得很——那不是误触。
那是标记。
“看来。”我冷笑，“它认人还挺准。”
寒星眨眨眼：“认我？为什么啊？”
“谁知道。”我收起折扇，语气淡了些，“说不定觉得你傻乎乎的好骗。”
她不服气：“我才不傻！刚才要不是我找准位置，你能这么轻松拿下？”
“轻松？”我瞥她，“你那一戟差半寸就捅歪了，还好意思叫轻松？”
“可我还是捅中了！”
“运气好而已。”
“明明是实力！”
我懒得跟她争，转身环视洞窟。
魔灵已退，魔心暂稳，眼下看似平静。但我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这地方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天然形成。每一块岩石的位置，每一缕气流的方向，都透着人为设计的味道。
而且……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
它比平时短了一截。
这不是光线问题。
是时间流速变了。
“别吵了。”我对寒星说，“收收心，咱们还没出险境。”
她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
我走到魔心正前方，抬手虚按其上。
这一次，我没有阻断感知。
让《天命漏洞手册》彻底放开对它的扫描。
刹那间，一行从未见过的批注浮现在脑海：
【魔心非物，乃“未完成之愿”的具象化。凡执念未绝者，皆可寄名。】
我瞳孔微缩。
还没来得及细想，魔心再次脉动。
这一次，银线不再是单一射出。
而是分成三道，分别指向我和寒星，以及……我们之间的空地。
空气中浮现出三个字的残影：
“填——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