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指尖离魔心还有寸许距离，却能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吸力。不是拉我的身体，而是勾我的神魂，像是在试探我愿不愿意把自己填进去。
“你说我是填补者？”我低声问，像是对它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补谁。”
寒星在身后小声嘀咕：“主人又开始讲鬼话了……”
我没理她，反而将折扇收回袖中，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摆出一个古老的结印姿势。这是《天命漏洞手册》里记过的“逆契式”，专门用来干扰因果判定。
只要我还活着，规则就不能把我当成祭品。
至少现在不能。
魔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搏动频率突然加快，银线剧烈震颤，其中一道直冲星盘而去。
星盘“嗡”地一响，整个盘体猛地旋转起来，篆文再次重组，速度比之前更快。这一次不再是血色燃烧体，而是浮现出一段完整预言：
**魔心现世，星盘启言**
**楚昭逆命，必焚其身**
**然火不灭，则道不成**
最后一句落下时，星盘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像是金属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它从空中坠落，被寒星一把接住。
她抱着它，抬头看我：“主人，它……它是不是坏了？”
我看着那块焦黑的青铜盘，没回答。
我知道它没坏。
它只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而我说过，敢算我命的，都没好下场。
“坏了也好。”我冷笑，“省得整天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寒星低头摸了摸星盘，发现它的温度正在下降，篆文也不再闪烁。她小声说：“它刚才……其实是在帮你。”
“帮我？”我挑眉，“怎么帮？让我提前写遗书？”
“它把话说出来了。”她抬头，眼神认真，“要是憋着不说，你会更麻烦。它宁可被你骂，也要告诉你真相。”
我沉默了一瞬。
然后抬脚，一步踏前，正对着魔心。
“听到了吗？”我盯着那颗黑色晶体，“你想让我烧自己？行啊。”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但我烧之前，得先搞清楚一件事——”
我伸手，指尖终于触碰到魔心表面。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冲进脑海。
无数画面闪过：天命簿崩裂、九重天塌陷、神官陨落、血契缔结……还有一页残破的羊皮卷，上面写着四个字：
**楚昭不存在。**
我手指一颤，却没有收回。
“你是想让我填你。”我缓缓开口，“可你忘了——”
嘴角扬起，像刀割出来的弧度。
“我本来就是个漏洞。”
魔心震动了一下。
银线全部绷直，指向我胸口。
而就在这时，寒星忽然低呼一声。
我回头。
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刚才被魔心标记的地方，那个符文竟然重新浮现，而且颜色变成了深红。
她抬头，声音有点发紧：“主人，它……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