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假仁假义。
全是伪善。
我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不是为了那些受害者,也不是为了魔将的悲惨,而是为了那种装模作样的姿态——整天说什么“为三界着想”,其实不过是个靠吞噬别人希望活着的寄生虫。
我走回寒星身边,蹲下,蘸了点自己的血,在她锁骨处画了道符。
她睫毛颤了颤,但没醒。
“再撑一会儿,蠢狗崽子。”我低声说,“等我把这群骗子一个个揭穿,再来骂你睡懒觉。”
说完,我抬头盯住魔将,声音冷下来:“你还有三息清醒时间——说出你为何而来。”
他喉咙滚动,终于挤出一句话,沙哑得像砂纸磨铁:“渊主说……只要杀你……就放我归轮回……”
我嗤笑:“他连轮回都掌控不了,还敢许愿?”
话刚落,魔将天灵盖突然泛起一层白光,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我知道那是渊主的分魂在往回收,想把他彻底变成提线木偶。
不能让他完全失控。
我将折扇插入地面,冥河水立刻顺着岩缝蔓延而出,悄无声息地爬上魔将双腿,转眼冻结成黑冰,把他下半身牢牢锁在原地。
既不让逃,也不让彻底沦陷。
留一丝意识,就够了。
我盯着他额心不断渗血的伤口,忽然想起什么,慢悠悠道:“你知道为什么噬魂藤怕真心吗?”
魔将喘着粗气,没答。
我自问自答:“因为它靠恐惧活着。谎言、背叛、绝望——这些都是它的养料。可一旦有人真的愿意为另一个人去死,它就吃不准了。”
我看了眼寒星依旧紧握戟刃的手,嘴角扯了下:“比如她。明明疼得快散架了,还不肯松手。你说,这种人,渊主该怎么算命?”
魔将的眼皮剧烈抖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
白光在他头顶越荡越急,像有什么东西正准备破壳而出。
我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扇骨上的刻字。
上面写着一句文言冷笑话:“天道耳鸣时,因果常漏听。”
现在,正是它听不清的时候。
我站起身,拍了拍袖子,淡淡道:“你说你要轮回,可你有没有想过——”
我顿了顿,看着他天灵盖上那一圈即将破裂的白光涟漪,
“你根本没资格投胎,因为你从来就没真正活过。”